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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将视线落在了他的手上。
宋时清的指尖动了动。
他拢住衣袖,扯了扯袖口。
又过了一会儿,他彻底将将受伤的手藏了起来。
两人无言。
……什么意思?就这样吗?
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反馈,顾瑶沉不住气,试探着用一句歉将话题暗暗转回:“对不起。”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失落还是放松――宋时清太沉默了,连她在他上了这样的事都不追问。他还捡了叶子,为什么?他到底在想什么?
宋时清端坐在床沿,半侧对顾瑶,衣袍褶皱堆叠,无悲无喜无怨,似冷玉以旧匣装殓埋藏。
“……”他轻轻地正直对顾瑶,发丝都未曾垂动,嗓音极轻极细,“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他们?顾瑶装傻:“大夫说你思虑过重,稍微放松一点吧,这些都不要想了。”
宋时清一笑,笑意则寥寥:“院里那位直言不讳,行断侠义。王公子也时常来信,文采斐然,慷慨激昂。”
这话也属实是太委婉了!顾瑶尬了一下:“啊,王铮也给你写信了啊……”
她下意识地就想要套宋时清的话,一不小心就落进了宋时清那双察人心的双眸中。
宋时清轻轻“嗯”了声,再没有继续。
顾瑶:“……”场面好熟悉。
当初他也是这么用傅茹的信来故意吊永安的!这家伙表达不满的方式就是故意话只说一半!
顾瑶气,不好奇了。
她一低,宋时清的视线便也跟着垂落了。
片刻后,他若有似无地叹气,启声:“无外乎是些警醒之语罢了。王公子认为殿下应当尝味三千弱水――以色侍君,自然比不得姹紫嫣红。我想,殿下……”
宋时清放柔了嗓音,字字棉。他靠近顾瑶,也几乎将气息贴在了她的耳侧,已经淡去的松香里参杂了淫靡后的惑意:“一种色彩,或许厌倦片刻,却断然没有再不使用的理。”
顾瑶抬起,耳朵撞在了宋时清的上,紧接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手伸进了宋时清的袖子内,掏出了那片叶子。
当着宋时清的面,顾瑶住了叶片的边缘,嘶喇一声,叶片被撕裂,沿着叶脉碎开了。
“看腻了的物件就毁掉。颜色?这种东西,我永远也不会缺。”
她随意地将碎叶片抛洒,笑靥如花地怀抱住宋时清的脖颈,呢喃:“腻了就是腻了呀。雷霆雨,不是君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