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澍也不犹豫，双手按在他腹底，狠狠运劲，向下推去——“嗯——唔——嗬——”牛平达双目突起，双绷直打开到最大，双手紧紧攥着何涟澍的双肩，“哈…哈…哈…”只有在何涟澍停下的时候才能息几声。

        随着血色在水里晕开，胎儿被憋得青紫的胎终于被何涟澍按出来，看着牛平达苍白的脸色，再看他间那颗看不不出丝毫生机的胎，何涟澍恨不得出去杀了那帮混，他轻轻托着那颗脆弱的胎，慢慢将胎儿连推带的拽了出来。

        胎儿浑青紫，本没有哭声，牛平达就这样无声的看着何涟澍轻轻帮孩子摩挲后背，期盼着奇迹的发生，“唔咩…”虽然低微，但到底是发出了在人世的第一声，两位父亲终于暂时松了一口气。

        “呃…肚子…涟澍…我肚子…”何涟澍闻言赶紧将手覆上他依旧高隆的肚子，羊水已经快尽了，胎儿的形状慢慢显现出来，这胎估计在落过程中偏了位置，变成了横位，何涟澍只得先帮他顺胎。

        牛平达本能的想要躲避那磨人的推，可又想到孩儿只怕危险，又生生忍住了，“哼…嗯…好疼…”可他早已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即便是呻声也是低不可闻。何涟澍见状更不敢停下，他循着胎的分，一点点往下推。

        两个时辰后，孩子才被推挤出来，可是早已没了声息，无论何涟澍如何拍打，都没有发出一声，牛平达挣扎着起，凄声：“把孩子给我！”

        从何涟澍手中夺过孩子，按照穿越之前曾经试过的方法，将两指按在儿子心肺，开始心肺复苏，按了许久，孩子依然毫无反应，何涟澍泪满面，将牛平达的手拨开，抱在怀里：“平达，孩儿去了，你…你停手吧…”

        牛平达发疯似的想要挣脱，奈何产后虚弱，本挣脱不得，他悲恸嚎啕：“不…不会的…我的孩儿…呜呜呜…呜呜…”昨日还在想象一家四口安稳度日，谁料今日竟变成了一儿残，一儿阴阳相隔的惨况，牛平达自然受不了这个打击　，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何涟澍一点点将事情说与他听。

        三当家牛老二果然不出他所料，与朝廷军有所勾连，当日就是他给朝廷军开的寨门，寨中老小都及时躲进了地，损伤不多，但寨中兄弟还是有所伤亡，何涟澍这半个月除了照顾牛平达父子就是在理这些兄弟的后事，安抚他们的家人。

        “兄弟们情绪还算稳定，这几天一直有人想要找他们报仇，不过当日阿才和阿鑫带着人将他们打得落花水，朱老二已经死了，尸首我下令曝尸十日后扔到了乱葬岗埋了，他家人我也逐出寨了，朝廷军统帅业已故，军队溃不成军，最起码在其它驻军攻打安山县之前，咱们明德寨很安全。”

        “孩子呢？”昏睡了许久，牛平达嗓子有些干哑，何涟澍给他喂了些水后他才哑着嗓子问。

        何涟澍几不可见的顿了顿，才笑着说：“我在寨子里找了个母帮忙喂，大夫和稳公都帮忙看过了，说孩子憋的时间有些长，现在看来就是子骨有些弱，大概需要调理几年。但孩子没有别的病，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