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容意的亲姑姑到美国探望他,出面说明利弊。
现今的容家就像航行海洋无法轻易调tou的庞然大船,纵使上岸从良,可一朝天子一朝臣,难保不会被秋后算账。
而容家在政在商都牵涉太多的he心阶层,理应早作准备。为什么是他?因为和同样充当黑手套的香港叶家一衣带水,chun亡齿寒罢了。
“阿意,自你阿爸去世,这么多年你都伴你外公左右,也该回北京看看了。”
彼时彼年,一切动dang都源于两党相争后宪法的改动。燕家所依附的势力渐微,众人闻风而动,对新领导的态度暗中观望。
他既不涉容家事务,对香港叶家也从不沾shen,却临危受命,充当当年母亲的角色,成为绑定两家利益的枢纽带。
对此容意并无太多chu2动,唯一的意外是,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陈素。
其实他曾与她重逢了两次,每一次惊讶于她状态的改变,每一次都是好梦易醒。
大概07年左右,“725”大案判决,抓了几个替死鬼,说起其中一名已牺牲的刑侦支队,从车祸现场发现他的车后备箱一摞摞sai满的受贿现金。
他女儿跪在法院门前,无论如何驱赶都不肯走。
当时闹得ting大。影响恶劣。
容意姑姑在那些拉闲散闷的嘴巴里听过一嘴,仅有的印象是,一个小女孩,xing子怎么这么能闹腾?
――要死人,这种善后都办不好。平白给人添笑话。
因时代影响,容家上一辈无论男女,都有种杀戮过重的张狂。
容意姑姑是老来女,自小就被抱在父亲膝上耳濡目染,鹰爪狼心。
nainai对这个女儿态度一直淡淡的,却挡不住铁娘子踩着高跟鞋天天到庭园里巡游,一堆人簇拥着,十米外都能听见喊妈妈妈,一边说池子里的水该换了!四月了,杨絮还飘成这样怎么不挖了换海棠栽种!阿意受得了?
当年的荷花池,十里杨柳皆被连genba起,西府海棠还未来得及种下,沿岸坑坑洼洼,黄土萧条。
容意姑姑坐在檐下回廊,同自家老哥喝茶,伴着落日金光商量着,便把其余涉案人员都安排了。
其中就有陈素的哥哥,陈燃。
他们并非要赶尽杀绝,该怀柔的许其步步高升是上上策,只是公安系统里总有那么几genying骨tou啃不下去,一直暗中调查。
这样的前情,无数家庭的时世摧折,风雨潇潇,渺小到始作俑者都不大在意他们姓甚名谁的。
容意自始至终都只面无表情旁观。直到某日因缘际会,他逃课躲进学校附近一家早已废弃的教堂睡觉。
在睡梦中,被一阵闷噎抑郁的哭泣声拽醒。
睁开眼,从那些纠缠不清的木织网看出去,是个本该也在上课的女孩子,抱着膝上的书包坐告解室前低着tou哭泣。
她看起来状态很差,满脸泪痕。
这是年少时的容意见她的第二眼。
细看的第三眼、第四眼,有些深藏的记忆如此扎gen发芽,然后施一点雨,得以苏醒。
叶城的山ding别墅被簇拥在一片丛林之中,从前容意曾被ruan禁在此一段时间,枯等危险过去。
他有时无聊,从lou台能眺望到不错的风景。偶尔会有人在山腰风景区lou营,像一幕幕供他观赏的小型戏剧:有时是弹吉他的情侣、也有聚餐唱歌的朋友,或者一家人。
有一日,一家人的女儿她风筝断了线,从lou台chui了进来。
他依稀能听见她跟几个哥哥站在围墙边寻找。
保镖得ti地请这帮少年离开,“抱歉,真的没有。这里是私人区域,请你们尽快离开。”
她被哥哥拉着走,一边无不留恋地抱怨,没走几步,便打闹起来。
哥哥忽然背上她就开始飞快奔跑,同伴追逐在shen后,她的红裙子烈烈如火地散开,笑声灿烂而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