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也在求婚之后,首次登门拜访,三堂舅气得太过,抓了门口的雨伞想要打人,但是他走得太快,绊倒在自家的门阶前,小tui骨裂。最后还是白也背着他上了车,载了一家人去医院。
周末,我去探望三堂舅。
打着石膏的三堂舅看起来shenti非常好,中气十足,怒气冲冲,隔不到十分钟就要狠狠地扭tou瞪一眼厨房。
厨房有人在zuo午餐,不过不是三舅妈,她悠闲地抱着一只小狗坐在沙发上。那只长得像老tou子的小狗怎么看都是张新面孔。
而我可不相信莓莓能zuo出一顿待客的菜。
厨房里有笑声,然后莓莓端着水嘟嘟的红提走出来。
她穿着棉布短裙,随意绑着ma尾,我很久没见过她这样笑,单纯得像个念大学的小姑娘。
在莓莓shen后,厨房的玻璃门边,探出一只脑袋,他问:有人不吃葱吗?
等我白发苍苍,仍要和你谈恋爱
我最早听到的一个爱情故事,是我姑姑的故事。
约摸三四岁的时候,孩童的脑子刚刚开始记事儿,我听到我妈和我爸聊天,说是我姑姑看上了一个姓林的小伙儿,我nainai不答应。
我不懂什么是“看上”,但我爸爸黑着脸的表情,我记得牢牢的,并且以min锐的直觉判定,这不是好词。
家里的亲朋中,我同姑姑最亲。她漂亮,会玩儿,还不嫌弃我小,总带着我。逮到了姑姑和我独chu1的时候,我便zuo个大人样子劝她,不要看上那个林的。
姑姑那会儿也就是二十多岁。她搂着我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然后rou着我脸问我是听谁说的。
我很义气,没供出我爸,并且气哼哼地觉得姑姑真是不懂事。
不懂事的姑姑大约觉得既然我已经知dao装大人了,她有时候和姓林的去约会竟然也会带上我。
秋天收了稻谷,稻田里余留谷香,chu2目都是nuannuan的金黄和绵ruan的土地。我在田地间跑来跑去摘小花朵,她就和姓林的坐在田埂边说话。
我远远听到他们的笑声,不高兴了,便丢了花,要姑姑带我回家。
再后来过了一两年,好像姑姑都一直和那个姓林的小伙儿在一起,nainai时不时就要骂人,姑姑就只把自己当成厚脸pi,一句也不听。
直到某一天,我回到家,正看到姑姑被爷爷拿竹条打了一顿,我就再没听过“姓林的”这个名字了。
然后的然后,姑姑相了亲,结了婚,生了小孩,我渐渐长大离开家。
我念高中的时候,姑父被查出肺癌。
姑父脾气一直不算很好,而且姑姑只生了个女儿,他一直很有怨言,动不动就要拿出来说嘴,在我们这些亲戚面前也从不避讳。
生病之后的姑父更加惜命,治病的钱如liu水花出去。中药、偏方,凡是有人提一句,他都要让姑姑弄来,可命不由人,他终究一天天衰弱下去。
他越痛越怕越不甘心,就越来越折磨我姑姑。
他睡不着,便指使着我姑姑zuo宵夜、捶背、开灯、加被子、脱衣服……姑姑夜夜不能寐。
他心里绝望,就天天指桑骂槐,说我姑姑是不是盼着他早死,是不是已经在外面找男人了。
我姑姑年轻时很漂亮,到了中年也依旧是个漂亮的妇人,然而那几年,她以我们可以看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我听到我爸说,这么下去,姑父不死,我姑姑倒要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