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明月高悬，浮云在侧，不掩其光。仰望这危楼灯火，光晕里跃动着一点活泼的寂然，肃穆里夹杂着近乎悲悯的温情，这与俗互为表里的庄严让苏迦不忍，也不敢惊动。

像被东南亚人信奉的所有神一样，这尊像衣袂飘飘，线条圆，丰笑，望之可亲。唯独那一双巨大的长眸，暗浸浸的两点，幽光明寐。墨色与金光，在这闹市的一隅合二为一。

他喝光了甜酒，带着一价值30铢的烤玉米，悄悄离开了这个路口。

白天供奉这神佛的是俗世香火。入了夜，照亮祂的换作了人间烟火，象鼻神与四面佛走下莲花宝座，欣然与信众同乐。

“不，不吃。美国是美食荒漠，”安德鲁夸张地说，“芝加哥人只吃深盘披萨和烤肉，好可怜的芝加哥人。”

“子，猪的。”苏迦答，用手指指安德鲁的下腹，比划。

殿外前就是一家烤玉米摊，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烤好的玉米上还有未除尽的须，清香里混杂着焦香，滋味隽长。

“………、子？”安德鲁震惊的表情终于逗笑了米娅。她问：“你们不吃香吗？在美国……嗯，芝加哥？”

苏迦被人挤进了一条岔路，停在一间大殿门前，贴金缀银的重檐在灯火的映照下反着柔和的光。他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这竟然就是白天众人停留的那间寺庙，在熙熙攘攘的观光客与夜幕的妆点下，这贴箔描金艳光腻人的建筑，显出了一种迥异于白日的贞静。

有尽有。卖飘逸衣裙和阔的女店主、卖泰银首饰的本地艺术家、卖孔雀翎和鸡掸子的老太太、卖捕梦网的中年男人、卖印着大麻叶的帆布袋的时髦青年……一条长街被讨价还价的声音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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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上有一家烧火漆印的小店铺，店外挂了大号的纹章，苏迦正饶有兴致地一一辨别，一个人矮钻进店面，用英语对摆弄着酒灯的白发店主打了个招呼，“缪尔，你今天过得好吗？”

另有一专门贩售食物。菜蔬被明火爆炒，掀起的香气一浪一浪。安德鲁兴致地牵着米娅的手一家一家地看过去。

“这是什么？”他指着炸得边缘起焦，剪成一段一段铺在生菜上的大问苏迦。

“好极了，你呢？”

一行人渐渐走散，安德鲁拉着米娅继续兴致地尝试异国食物，钟灵和同行的几个中国女孩停在一个卖木雕的摊子前，艾玛和另外几个同伴正在试阔。

庙内有免费的甜酒供应，由橙衣僧侣们一杯一杯送到游客们的手上，交接时双方合掌诵佛。

周日夜市之于何肇一，早就没有什么稀奇之了，他之所

他往前走了两步，才犹疑地出声：“何、何先生？”

苏迦从巷口一窥，正对上殿内那尊金卧佛。

两人正低声交谈，苏迦已经挑好了想要的印鉴，正待去向店主咨询两句，看到矮棚里那张面孔，却不由地呆住了。

说着他就买了一份大，表情悲壮地用竹签插起来吃了一口，“竟然意外地很好吃，”他又嚼了一口：“我不去想它从哪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