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殿,最显眼的便是折得整整齐齐的吉服,连同凤冠霞帔一,皆是大婚时的装束,被搁置在案上,一眼便知是她是瞧都没拿起来瞧过。
一连五日,昭阳都不肯见人。其间在门前还撞上过耶律战一回,好在我是在车里的,只打起帘子望了他一眼,见他将视线转过来,便立放了帘子下来。他似是在原地站了一阵子,而后便同契丹的使臣一走了。
她愈是平静,我便愈要担心一些――她本就不是什么内敛的子,闹一场也好哭一哭也罢,能宣出来总归还是要好一些。“消瘦成这样,你这哪是一切都好的样子?”
我定了定神,问:“婚期定的是什么时候?和亲历来阵仗大得很,怕是得准备一阵子...”
她唤了我一声“嫂嫂”便转过去,一面往里走,一面:“进来罢。”
脚步甫一迈出去,紧闭了许久的苑便被从内打开。我步子一顿,只见昭阳神色淡淡地立在门前,右手仍扶着朱红的门,子也微微靠着,衬得一张脸煞白。
她牵了牵嘴角,辅以这明媚如阳的衣裳,整个人仿若被冻结在冰层下的春色,她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不好还能怎的?这路虽不是我选的,可既是到了这步田地,阴差
我设想过无数回,昭阳的驸是怎样的,却唯独没想过,她会去和亲。
且偏偏是同契丹,同自开朝起便敌对的契丹,偏偏是同耶律战,即便不论立场,耶律战此人也绝非良。
我要问的也正是这句,便只轻轻点了点,再未言语。
我犹豫了犹豫,刚开口唤了她一声,她便陡然开口:“嫂嫂放心,我一切都好,也无甚想不想得开的。我既是被封了公主,受万民敬仰,也要对得起自己的姓氏才成。”
我手下意识地握紧,掌心一阵刺痛,“怎么会这么仓促?”
“使团七日后离京,这一趟的正是迎亲的打算。”他将我拥进怀里,一手在背后安抚似地拍着,一手轻轻掰开我的手,拇指在我掌心留下的印痕上抚着,“我替你安排,你这几日可常去寻她。”他叹了一口气,“父皇对昭阳,其实还是上心的。叫她远嫁,父皇也是问心有愧,一应都是妥善布置过的,即便是嫁到契丹去,也必然不会叫她受了委屈。”
明,十有八九便是耶律战日后承袭王位。公主他娶得起,且于他而言,娶了和亲的公主,也是多了层保障。
我抿了抿嘴,风穿堂而过,动她上那件鹅黄的装,晃晃的,仿佛一阵风就能跑。不过几日,她便清减了许多,兼之气色不好,本是缎地彩绣花鸟纹的衣裳,同这满园盛景相应得很,却也染上了两分沉沉死气。
第74章
第六日,门口的女又去通传了一遍,却是迟迟未回。我心下不安,便上前了两步,想着大不了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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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别过脸去错开视线,打断:“七日后。”
我们默了许久,我刚要开口,他便沉声:“昭阳是知了的,中传回来的消息说是还算平静,没哭也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