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走,昭阳像是被抽了气神一般,霎时委顿。我默默将地上的鞭捡起,试着去挽她的手,“进殿里说。”
耶律战没有要躲的意思,生受了这一鞭。昭阳正在气上,用了十足十的力,好在她用鞭也算不得纯熟,鞭打在耶律战的左上臂,只抽裂了衣裳,洇出一血痕来,未伤及骨。
晚些时候萧承彦回,我方才知晓,今日申时契丹的使团亦到了上京,在客栈安置下去,明日一早拜会皇上。
“耶律战此人,阴险狡诈,你当他真是来上京观景的?若不是今日与你碰上,昭阳不会知他的真实份,旁人也不知他早了两日便进京。”萧承彦探手过来,修长的五指搭在青绿的瓷质酒瓶上煞是赏心悦目,只是这双手下一刻却将我手中的酒瓶夺了过去。
我想着这时候也确是该叫她一个人安静想想,没准儿什么时候便想通透了,即便是一时半会想不明白,时间一久,也是能好的。是以只:“你便不要骑回去了,我叫人备车。”
她闻言忿忿松手,几乎是同时,耶律战也松开了手,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将地上小女未来得及扫的落花溅起几来。
她抬手又是一鞭,招式更见狠戾,兜盖下,只是这一鞭却被耶律战自半空截了下来,他只手握住鞭尾,往后一掼,鞭被绷紧,昭阳试了两回都没能将鞭子给扯回来,两人就这般僵持住。
我察觉到昭阳的手握成了拳,一时没来得及劝住她,只听得她冷冷开口:“你骗我。”
这般算来,耶律战满打满算也不过是早了他们两日罢了。我试了试梅子酒的温度,问:“他便等不及这两日,偏要大张旗鼓地闹上这一闹才高兴?”――这时节上入了夜还是有凉意的,酒也还是温热着喝好一些,趁萧承彦没注意,我飞快给自己倒了一盏,仰一饮而尽。
他仍只是笑着,分毫不恼,越过我淡淡望了昭阳一眼,“可惜,公主想来是不能赏这个脸,陪同在下赏这上京好景的了。”
我喝了一声“昭阳!”,快步走到她前,将手搭在她肩上按了按,在她耳边低声:“他是使臣,动不得。否则不必你出手,我早便将他命留下了。”
昭阳的手猛然从我手中抽出去,我回过去却已是晚了,她右手的鞭被抖开,一鞭横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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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还不欢而散了一回,也跟故交旧友沾不上一点儿关系,故仇旧恨还贴切些。
我不动声色地在后拉住昭阳有些打颤的手,下了逐客令:“依我大梁礼法,外臣使者不得私下拜见中女眷,八王子,恕不远送。”
他皱了皱眉,“
耶律战只轻飘飘一句“迫不得已”,便又将兜帽上,边沿放下来。
她回过神来,苍白无力地笑了笑――苍白到就连上那样艳的海棠红,都再衬不起气色来,此时这不合时宜的颜色反倒更显得人憔悴。她摇摇,同我说:“嫂嫂,我该回去了。”说着便从我手中接过去鞭。
耶律战一拱手,了一声“告辞”,便转过去,大跨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