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那个男生临走前到她手里的东西。
她怕被父母发现,一直牢牢攥在掌心。
很,有点硌手。
是一块糖。
还是教导主任桌上的,柯枞应当着主任的面就拿了一块剥开丢进嘴里,嚼得嘎嘣脆,吃完了,又去拿了一颗。
主任脸都黑了。
苏被父母带回去,去了理发店给她修了修发,洗发时,她低在那,把手里的糖撕开包装,放进了嘴里。
草莓味。
很甜。
修完发,苏被父母带回家。
她其实也不愿意呆在家里。
虽然家里很安全。
可是……
她轻轻拉开门,听见客厅里传来父母压抑着的吵声:
“把她送到哪儿?!哪个地方会对她好!?苏勇军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她要不是眼睛看不见,会被人这么欺负吗!?啊?!”
“她一个瞎子能送到哪儿去!?”
“你小点声!”
“难要我辞了职每天守在教室里吗?!啊?!你赚的那点钱够养活我们吗?!”
“我当初就不应该……”
苏手指一颤,把门关上,蹲在地上捂住耳朵。
眼泪却很快濡眼睛上的那块布条。
“老板!来瓶冰可乐!”
熟悉的声音惊得苏从半蹲状态起,她摸索着去开窗,她住在二楼,向阳的房间,只是窗很少打开。
窗只打开一小半,那熟悉的嗓音更清晰了。
“怎么浑都是的?”店老板问。
“刚被老师罚打扫厕所了……”柯枞应的声音,“洗过澡了,现在上香的,不信你闻……”
“你犯什么错了?”店老板笑呵呵地问。
“调戏女同学。”
“哈哈哈哈哈……”
苏躲在窗底下听着外面的声音,情绪缓缓平复下来,她了脸上的泪,随后将眼睛上透的布摘下来。
“!我们走了!门被我们锁了!”底下传来父母的声音。
苏打开门应声,“好!”
她转进屋,坐到书桌前找出一张白纸,随后拿了一支笔,把矫正尺压在纸上,这才在尺子里开始写字:
对不起,爸爸妈妈。
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很抱歉出这种决定。
但是,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这样的信,在这些年,她写过很多封,每次都是写完之后又被自己撕了个干净。
她不甘心。
她很努力地在活着。
不甘心因为这样的事,被束缚了脚步,从此结束。
她渴望着长大,或许长大懂事了,那些嘲弄和玩笑就会离她远一些。
窗上被人砸了石。
她顿了一下,以为听错了,继续写,第二颗石砸进来,有东西落在桌上,她伸手去摸。
摸到了,指腹去摩挲。
不是石,是一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