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嫂显然也是刚采买完回来，手上还拎着两个大袋子。她一过来就抓着陈莺的胳膊往回拖，一边拖一边急着说：“你那什么呀，别，别，快跟我走。”

        他绕过石，看清了。那是个人，一个浑赤的人，像块破布一样躺在石后面。那个人很瘦，个子也不高，他的上遍布被凌过后的痕迹，那些痕迹令陈莺的心脏都炸开了，因为它们看起来实在太过恐怖。那不是一天内造成的，也不是一个月内造成的，而是经年的、不知遭受多少非人折磨后才会留下的伤疤。烟出来的，棍子抽出来的，的，勒痕，刀伤，内脏破损的淤血，没有一完好。陈莺地往上看，差点发出一声尖叫。

        陈莺脸色苍白，他回看了一眼河滩，又像一开始一样，只能看到一双僵的了。

        和一点，说不定就会好了。陈莺的手抖得厉害，连取围巾的动作都不利索。他刚要用围巾盖在那个人的上，突然就听不远传来一声喊：“唉！陈医生他媳妇。”

        陈莺回过，看到邻居家的田嫂从土路上下来，一路小跑着过来，一边跑一边“哎呀”，“哎呀”的叫。

        那个人在朝他呼救。

        陈莺发着抖，他的手按在冰冷的石块上，想把自己撑起来，逃开这个地方。他移开视线，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站起来，刚迈开一步，忽然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几乎化在冰冷空气的轻呓。

        “你是从县城来的，不知这个也正常。”田嫂告诉他，“回去问问你家老陈，下次可别再这种事了，大家都是看见了当作没看见，莺莺，你一个姑娘家，可千万别出这个，这是规矩，坏不得的。”

        可不能让陈常勇辛辛苦苦回家以后，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响了很久。太阳都落山了，陈莺才仿佛从梦中醒过来一般，看了一眼钟。

        “他，他想活下去。”陈莺神情恍惚，低下喃喃自语。他子骨小，本挣不过常年下地的田嫂，只能被她一路拽着走。田嫂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叹了口气：“老陈没跟你说过？”

        救我。

        “那又怎么样，总不是要断气的！”田嫂责怪地看他一眼，把他拖回坡上，还帮他拿起菜篮，继续往回走：“你就算救了那个也没用，最后还是要死的。哎呀，别看了。”

        陈莺被拽得踉踉跄跄，围巾还拿在手上。他急：“他还在气......”

        “再说了，让那个冻死也好，不然活着更遭罪。”

        他猛地回过，看到地上的人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那人的眼睛很大，可以隐隐看出原本漂亮的模样。但那双眼睛已经没有神了，里面空空的，像河面上飘渺的雾。陈莺看着那个人，看他惨白血的嘴微微张开，动了动。

        陈莺哆嗦着停下了脚步。过了很久，才勉强继续往前走。

        那个人有一双房，但是已经没了。他的耳朵也被割掉了，本来应该长着耳朵的地方糊着黑的痂。

        快到陈常勇下班的时间了，他还得给陈常勇炖汤。

        回到家后，陈莺把菜篮放在桌上，一个人坐在昏暗寂静的前屋，很久都没动。

        今天陈常勇的卫生室里接了一个发

        他还活着。一细如发丝的劲注入陈莺的四肢，令他终于片刻地缓过神来。陈莺不知该如何救下这样一破败的，但他看到霜凌覆盖在那个人的上，便开始取下自己的围巾。

        陈莺跌坐在地上，看到那个人敞开的间，阴被割掉，只剩下一半，下面生着一个女，阴已经烂了，两个都张着黑黑的，里面还有被冻住的。

紫的痕迹，从伤口里出的血已经干成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