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支撑不住。吴岳的怀抱温厚实,充满令他心安的气味,初冬闭上眼睛,控制不住疲惫地被搂进男人肩窝。
吴岳搂着他,大手环紧他的肩膀,“再给我一次机会,冬儿。”
“跟我回家好吗?”
吴岳抱着初冬离开宿舍楼时已是深夜。他一手托着初冬,初冬上披着他的运动外套,一动不动窝在他的肩,一条垂落,手指轻轻揪着吴岳的衣服。
吴岳和院长谢又歉,交谈几句话与人告别,踏出孤儿院的大门。院长站在门边,目送着二人离开。
“老天爷不要你的命,你就当死过一次,以后再不要想这种事了。”
医院的病床前,初冬说,“我杀了人,你还想留着我?”
院长苦叹,“从前你过任何事,也都跟你的上一条命一起走了,不算数了,往后你就当人生重新开始,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深夜无车无光,吴岳选择在村里的招待所将就一晚。招待所小而老旧,日光灯滋啦地响,墙上的绿漆斑驳,黑黄污渍交加。吴岳多付了些钱,从老板娘那里抱来一床干净被子,铺在房间的床上。又请老板娘煮了碗面条,端进房间。
被子里鼓起小小的一团,吴岳走过去,把吃食放在床,蹲下来,轻轻摸初冬的发,“肚子饿不饿?吃点东西好吗。”
初冬静了一会儿,才慢慢从被子里爬出来。吴岳顺势坐到床边把人抱起,他端着面碗搅拌凉,说,“先将就填饱肚子,等明天回家了,爸爸给你买灌汤包和果汁。”
吴岳伺候着初冬一口一口吃完东西,把空碗放到一边,“肚子还难不难受?”
初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胃因为长时间未进食而产生腹痛,吴岳却不声不响看了出来。他吃饱肚子,胃变得热舒服,人终于从难受紧绷的状态慢慢脱离。
“你为什么不生气?”初冬问。
“生过气了。”吴岳拿热巾给他过脸和脖子,又干净他的手,说,“现在很高兴,因为找到了你,你也愿意和我回家。”
“你不是什么都知了吗?”
“是。”
吴岳回答,而后捧过初冬的手,放在边低亲吻。时间漫长,初冬怔怔看着吴岳,脑海没有思绪,吻像一片深蓝的海水降临,包裹他的全感官。
“本子上画的是什么?”
“......女孩。”
吴岳和初冬一起坐在床边,看他画的画。初冬迟疑把手放在速写本上,慢慢翻开。画上是年轻的短发女孩,成熟的长发女人,正面,侧影,什么样子都有。
“她是原菲吗?”吴岳指一张蹲在地上抽烟的短发女孩肖像,问。
初冬抚过那张画。画画的时候,他偏爱美丽的女,因为发和线都更好勾勒,但他脑海中关于美丽的女只有一个象,笔下的一切也就不自觉化成了原菲的模样。
“原菲,你为什么会钢琴,会数学,还会画画?”
“因为我天生就是这么有才华,不要太崇拜我啦。”
温馨香的小房子里,原菲坐在画架前,拿着一支沾满颜料的画笔在画纸上涂涂抹抹,初冬坐在她旁边,好奇看着她画画。画上赫然是他们面前窗外灿烂的日落。
初冬问,“你这么好,为什么你的爸爸妈妈只喜欢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