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干完活回来,一家人吃了饭,两个孩子也回房睡了,古一蕤帮他泡完脚后,照例帮他探查了一番胎位。他在苏鸣樟肚子上的一些关键按压一番,惹得胎儿在他肚子里一番蹬踹,苏鸣樟不由地呻出声:“嗯…唔…肚子…踢得好疼…哼…蕤哥…”
“唔…你怎么不叫我?”这几天孩子也没个安稳,昨夜更是在肚子里折腾了一晚上,近天明时方才睡下,古一蕤怎么会不知呢,自然舍不得叫醒他。
古一蕤自是心疼的,可为了他能顺利生产,此时定要仔细探查胎位的,按压一番,确定胎位没有偏移,又量了量胎距离产口的位置,他才松开手,转而帮他抚胎腹。“按疼了吧,不过胎位很正,孩子也下来了,就在离产口不远的地方,估计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点…”
又煮了些稀粥,切了些咸菜。灶间狭小闷热,灶台又刚好硌着肚子,一顿饭好,早就大汗淋漓,腹中也是胎动如鼓,苏鸣樟得空才托着肚子安抚一番,也不胎儿还在作动,将吃食装进瓦罐,又拿竹筒装了一些水,都放在篮子里。
苏鸣樟点点,托了托沉坠的大肚,窝在古一蕤怀里睡着了。
汗缓了口气,苏鸣樟就一手托着肚子,另一手提起食篮,准备去给在地里劳作的父子三人送午饭。刚出门,就碰了路过的一个男子,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哟,阿樟,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快要生了吧?这是去给阿蕤他们爷仨送饭?”
他将手伸进被子,抚上了他在薄被下显得更加膨隆的足月大腹,隔着薄薄的中衣,胎儿胎动的感极为清晰。他弯下腰吻了吻苏鸣樟汗的额:“我看你睡得香,就想让你多睡会儿。我看你这胎也就在这一两天了,可不能使劲干活了,一来我怕你一个人在家出意外,二来,你得多歇歇,积攒些力气,到时候也好生些。”
靠坐一会儿,觉得腰腹舒服一些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近午时,苏鸣樟就又撑着腰下了床,去灶间准备午饭了。如今农活正紧,得吃的好一些,他先以水和面,馋了白面和杂面,贴了几张饼子,又了些蒜苗,切了几片腊肉,燃起灶火炒好。
俩家地不在一个方向,谢过他的提醒,两人就分开了,苏鸣樟就慢慢撑托着肚子往前走,已经五月底了,午时的太阳正大,苏鸣樟走的颇为艰难。还没等他走到地里,就见到了古明礼,他见自家爹爹提着食篮,赶紧跑了过来接过食篮,扶着人往自家地里走去。
苏鸣樟温柔的看着自己作动的胎腹,坚定:“之前生老大老二难产,我不一样好好地把他俩生下来了,此番就一个,肯定更容易,之前良叔给探过胎位,孩子位置也是正的,你又跟良叔学过接生,定是万无一失的。”
第二日太阳初升,古一蕤就起床了,他先准备好了早饭才叫苏鸣樟和两个孩子起床。
男子同他一样,是古氏一族的男媳,论辈分,是古一蕤的三堂嫂,前几个月刚又得了个小儿子。男子:“是啊,他们爷几个还有阿舅阿翁他们都在地里,也就我,顾着小的,才在家里偷闲!行了,我就先走了,你肚子沉,慢些走,小心脚下。”
苏鸣樟听话的点点,“嗯,我都听你的,这两天在家就歇着,等着你伺候,好不好?别担心了,我好得很,也会小心的,不会让他像之前那个无缘的孩儿那般…”说着他又想起来之前那个掉的胎儿,无论何时何地,那都是苏鸣樟心里永远无法逾越的伤痛。
苏鸣樟在外人面前总是有些羞赧,听了他的话,就不自觉的用托着肚子的那手往下拽了拽自己的袄,似是想要遮住自己的大肚,“嗯,已经九个半月了,不过还有十几天才生呢。”看见那人也拿着食篮,,“三堂嫂也是去个三堂哥他们送饭?”
见他对自己颇有信心,古一蕤也不好再说什么气的话,只是帮他安抚胎动,吃完了饭,古一蕤就让大儿子拿着食篮,陪苏鸣樟回家去了 。
“爹爹真是的,已经说好了午饭等我回家去拿就是了,阿爹说您上就要生弟弟了,不好奔波劳累的!”见大儿子像个小大人儿一样唠叨自己,苏鸣樟心一笑,“好,爹爹错了,明日爹爹一定在家里等大牛,好不好!”
又过了几天,苏鸣樟现在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胎腹明显的坠势,他知,自己的产期近了。不过他会谁也没有告诉,毕竟凭他的经验,以现在的坠势,距离孩子出生还有些时日,他觉得不必引起古一蕤的慌乱。
等到了地,古一蕤自是又一番唠叨,知都是为了自己好,苏鸣樟也不恼,一直笑呵呵的听着。古一蕤摸着他前的圆隆,想到自家,又叹了一口气,“唉!此番正在热孝中,族人都是亲友,不便登门,等你生产之时,只能靠咱们自己了,也不知能不能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