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
今日七爷动了两次拿哭丧棒揍她的念,心情定糟糕无比。
阿箩手忙脚乱从牙上下地,探探脑飘到院子里把眼四下观看,偌大院子里没了七爷的影,静悄悄的,连点风声也没有,她有些落寞,飘到柳树上坐着。
七爷好像总是喜欢一声儿不言语就离开,也不她一个人在府里可否孤单无趣。
谢府有一颗高大的柳树,此柳可随意移动,长年青绿不曾秃枝,坐在上可看见府外之景,阿箩偶尔会飘到柳树上闷,她轻舒玉指拍拍柳条,说:柳妹妹,往大门哪儿走几步,我看看七爷去哪儿了。
呜啦呜啦啦。柳树很听话,往大门走了几步,阿箩看到她家七爷正提着一盏灯笼翩然离去,脚步不曾留恋,一步也没回。
看见这样情形,阿箩脆的咙发出一阵胡言乱语:阿箩把七爷气走了,怎么办,阿箩的啖饭也要没了。
只说她越开口说话,谢必安走的更远,阿箩伤心不已,撩袖抹抹泪,泪干,再举眼看时,谢必安已远去,再也看不得一点影。
阿箩眼朦胧,顿时涕泪同下,仰天长叹一声:七爷心忒狭窄,不能骂也。
后面的骂言谢必安自然听不见,他摸摸脸上香过的地方,摇摇出苦笑,今日他才发现自己曾经对阿箩简简单单的怜悯,竟变成了烈烈如火的喜欢。
幸好他转了念没出不轨之举,阿箩终究要去投胎人,就在不久之后。一想到阿箩要走,上竟有剔骨般的疼痛。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在第二次来接引阿箩的魂的时候就喜欢了。
谢必安收起苦笑,三步并两步去了一趟针线铺,凭自己在地府里的份地位,谈了半刻,而后狮子打开口,直搭直索了二十束上等的金丝线。
金丝线是阿箩想要的东西,她想要,他便去拿。
威态人,针线铺的鬼差不敢不从,心里滴着血,将上等的金丝线给七爷打包讫,交过金丝线时,领的鬼差频频跺足,磕磕巴巴问:若、若七爷用不完这些线,可否归还,一寸也可归还。
金丝线在手,谢必安脸上放出一点温和之色,把金丝线褪入袖中,说:好。
鬼差好似得了阎王的赏赐,连忙作揖,说:多谢七爷,多谢七爷。
重返府上,一打开门,一颗柳树挡在面前,阿箩俯挂在一条柳枝上一动不动,谢必安心下一惊,以为她受了什么攻击魂魄受损了,两个箭步走过去,抬仔细一看,只见她双眼紧闭,鼻息均匀,原是在酣眠中。
谢必安无语,目指柳树用柳枝去瘙她腰儿上的肉,或是她的脚板来唤醒她。柳树领意,伸出十柳枝到阿箩腰上与脚底瘙。
柳叶刮过脚板,柳枝钻着肉,阿箩在梦里打了个寒噤,先两脚一踹,把作恶的柳枝踹断了,再趁手捉住腰间的柳树向下一拗,不留张本,直接拗成两截:!
柳树好委屈,强转了个方向嘤嘤哭泣:呜呜啦啦,呜啦啦呜啦呜。
柳树说话声和风过叶时发出的沙沙声相同,寻常鬼魂听不懂,但谢必安听得懂,它在埋怨阿箩,说自己被力大无穷的阿箩断了两柳枝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