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珠一边盘算，一边在脑海中与系统商量此事。系统不仅平日里说话老气横秋，此刻也像是个保守的中年妇女，对于齐东珠的蠢蠢动一盖否决。它的理由也是十分完备的，齐东珠此刻的份不过是一个中小阿哥的母，她的壳子纳兰东珠本人是一个空有美貌，无才无名的旗人女子，无论是对医药防疫，还是国家大事，都没有任何置喙的权力。

        无论如何，总要亲去试试才知。此事并非为她自己，也并非为了这些高高在上的皇族，而是为了那挣扎在泥淖之中，千千万万的底层百姓。

        那就是牛痘。

        或许，她可以在这个时代出一点儿小小的改变。

        可当然了，齐东珠像每一个对唠叨长辈嗤之以鼻的叛逆女儿一样，对系统的警告不予采纳。她虽然不知那即将问世的种痘策略究竟如何，但她却有一套更为稳妥完善的种痘良策。

        而生过牛痘的人，却对致命的天花拥有了免疫力。

        这对于天花这类得过一次就终免疫的疾病来说，是极为稳妥的种痘策略。

        她胆敢扯气上的惠妃的衣摆，或许不单单是她生胆大，可能平日里惠妃对她没有如何严苛罚，才纵出了她闯了祸还敢虎口的脾。

        ◎她不再迟疑，不再拐弯抹角，刻意放柔声音，而是直脊背，坦然又直白地说。◎

        与人一样，牛也是会出痘的。不过比起十之三四会因天花而致死的概率，牛痘却多半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而将牛的痘晒干理，磨成粉末，从人的鼻腔内入，便能让人出痘，但出得却不是死亡率奇高的天花，而是比较温和，不会致死的牛痘。

        为黎民计，无论前路如何，齐东珠也甘愿冒险。

        齐东珠神志还未清醒，已经不由自主地将脸埋进了比格阿哥的里,  对着味十足的比格阿哥就是一阵猛。比格阿哥被齐东珠的鼻梁压歪了小脸儿，塌塌的嘴子咧开,  出光秃秃的

        次日,  齐东珠从比格阿哥榻边儿醒来，正对上比格阿哥安静澄澈的小狗眼。

        第25章  进言

        当然，齐东珠也知，种痘只能为那些还没得过天花的人免除天花之苦，却不能让已经患病的病人瞬间痊愈。可齐东珠虽然对清朝历史极为无知，却还是知惠妃乃是康熙朝中后期四妃之首，膝下育有一子，正是那此刻饱受天花折磨的皇长子胤褆。

        心中有了良策，齐东珠却不知如何才能让康熙采纳自己一个区区婢的计策，而她从现代带来的经验和知识也不能作为实证展示给康熙看。她抱着胖乎乎绒绒的比格阿哥在房中转了两圈，了两口比烘烘的，心中渐渐把主意打到了儿子正在受难的惠妃上。

还在寻思那天花的事。她知满清中后期，天花已经不再是肆意横行的瘟疫，只因清朝人寻到了合适的种痘方法，怎么作齐东珠不得而知，但她却知那是卓有成效的。

        ——

        可是此刻是清初，种痘方式不知何时才会出现，康熙的皇子都还有天花夭折的风险。而齐东珠与对防疫和病毒传播都观念落后，只能盲人摸象的古代人相比，有绝对先进的防疫理念和疾控意识，对疫苗的概念也更为明晰。

        可是转念想到上次相见的际遇，惠妃对自己那来路不明的敌意和敲打，齐东珠不免打了个寒噤。她还是想不明白惠妃为何会针对她一个小小母，也总是免不了去想那被惠妃带走的卫双姐现在如何了。

        那日风波过后，齐东珠脑冷静了下来，回想起当日际遇，她不难看出惠妃是个极为注重面的人。而且卫双姐并非第一日住进惠妃的延禧，这几年来都在惠妃手下讨生活，看她那艳滴，白皙康健的模样，便知她是没受过什么苛待的。

        齐东珠着比格阿哥绒绒的脑壳，在比格阿哥情不自禁的小呼噜声中停下了满脑子的空想。

        皇长子不会死于这次劫难，而他的父母此刻并不知情。想来不出几日，皇长子的病情就会有所好转，若齐东珠此刻借此事向惠妃进言，或许会得到进献良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