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了起来,颤颤开腔:
“娘娘,嫔妾前日将延禧的库房弄乱了,今日清恐怕拿错了赏赐给母的物件儿…”
齐东珠忍不住屏住呼,生怕下一瞬就看到惠妃出被冒犯的怒色,劈盖脸地置卫双姐。此刻齐东珠是真的有些大,她早该在看到卫双姐翻窗而入的那一刻猜到卫双姐的脾,可她单知卫双姐胆子不小,却没想到她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竟是母虎嘴边儿。
惠妃被拽住衣摆,面色依旧很冷,原地侧,居高临下地冷睇着卫双姐,声音里像是裹了冰碴子:
“是本平日没教好你规矩,让你格外丢人现眼。”
她每说一个字,卫双姐就抖一抖,纤弱的腰肢几乎摇摇坠了,可是拽着惠妃衣摆的手愣是不肯松开,看得齐东珠脸上都出了汗,恨不得亲手上去掰开她的手指。
“谁准你抬起脸来的?”
卫双姐又将她那张脱俗的脸深埋了下去,手指虽还坠在惠妃的衣摆上,却已失去了力度。
惠妃无声地挪了一步,轻而易举地甩脱了卫双姐的手,声音冷淡:
“跟本回。私自离开延禧,旁人不知还当本教导不利。”
她说罢,也不再看地上瑟瑟发抖,看起来格外单薄的卫双姐,而是冷眼扫过齐东珠和噤若寒蝉的魏氏,殷红如血的角勾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在这里婢的,什么话儿不能说,什么事儿不能传,还是得心里有数才行。”
她留下这句不轻不重的敲打,眸光最后意有所指地扫过齐东珠前放着赏赐的托盘,转大步离开了。卫双姐囫囵从地上爬起来,再也不敢抬,只垂着无声地迈开步子追了出去。
齐东珠垂说:“婢恭送惠妃娘娘。”而后,她用红绸彻底将赏赐裹住,不留半点儿遭人窥探的隙,抬眼对上了魏氏那因嫉恨都有些扭曲的面容。
齐东珠抬手将那托着赏赐的木盘搁置一旁,抱着在她怀里安静吐着口水泡泡的比格阿哥站了起来,面向魏氏。
她知自己必须个决断了。往日里,她可以无视魏氏的虚情假意和钻营利用,也可以包容她的懒惰和无耻,但她齐东珠就算再避世,再社恐,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让一条斑斓的毒蛇盘踞在自己边。
她和魏氏都知,魏氏对她没有任何善意,而今日她受赏这一事,定然使魏氏心有不忿,绝对会寻机会窥探,若是发现了齐东珠接的赏赐逾制,她一定会以此诋毁打压齐东珠。
就如同她今日毫不犹豫地喊破卫双姐藏匿殿中的秘密,并将藏匿贼人的帽子扣在了齐东珠上一样。
齐东珠走到门前,推开了殿门,正好撞上匆匆跑来,面带忧色的翠瑛。齐东珠勉强挤出个笑容,对翠瑛说:
“翠瑛,帮我把母和四阿哥院中的婢都喊来,我有话要讲。”
翠瑛点了点,也没有追问什么,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齐东珠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