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敞开着，二人声量并不小，每个字都清清楚楚传到不远偷听的叶景乔那里。

        “为我好？”他轻声反问，又笑了出声：“高考的时候篡改我的志愿，毕业以后插手我的工作，完全把我当作一个任你摆布的傀儡，这也叫为我好？”

        “因为您本不听我的想法。”席文郁又一次打断他。

        席锦南原本在房间里，打电话和人商量怎么置叶景乔，没想到门一打开，他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席文郁便径直走了进来。

        目光飘向窗外，朦朦胧胧一片白雾，她走过去，干净窗上的水雾，看到两岸树间，是一条结冰的河。

        席文郁忍无可忍，打断：“够了。”

        席锦南深深了口气，脸上怒气慢慢消退，渐渐涌现出来的，是惑然不解的忧虑：“但你都接受了......”

        这一次的寂然维持得格外漫长，厚的静默像黑夜一样席卷覆盖了整个世界。

        席文郁都不用听，猜都猜得到他要什么，因此他毫不意外，只是：“爸，我们好好谈谈。”

        ―

        叶景乔在门外听得忧心忡忡，心想他不会真的因为席锦南放弃自己吧，那她还有什么机会接近他？

        席锦南一哂：“只有我才是真正为你好，你怎么不知她接近你也是蓄意？”

        里面传来的只有寂静，半晌，她听到席文郁平淡：“对于你来说，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但对我来说，她是世界上唯一了解我的人，而且，她希望我真正地快乐。”

叫陆从钺偷拍过。

        “爸，你不知，在你为我安排的命运里我有多么痛苦不堪，每天应付一些我厌恶的人，一些我厌恶的事，我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

        想到不久前和他在结冰的松花江畔，她晃神一瞬，转过，拉开卧室房门，悄悄走了出去。

        不知怎的，她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

        席锦南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他微微一怔，嘴气到颤抖：“文郁！你就为了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和爸爸作对么？”

        席文郁淡淡一笑：“你会同意什么？从小到大你一直在我。”

        叶景乔以为二人不会再说下去时，突然又听见，席文郁沙哑着嗓音出声：

        说着说着，他忽然放慢了语速，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温柔：“直到景乔，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席锦南冷笑，略微提高了声调：“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过你？这次是你太放肆。”数落完后，他不忘给一颗甜枣：“我正好认识一个女孩子，跟你差不多大，人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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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锦南见他已经发现，索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开宗明义：“我不会同意你们的。”

        她就说嘛，席锦南怎么可能同意。

        电话里微弱的人声兀自响着：“您是说先用钱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