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姜澈?”钟灵的声音将他唤回神,“所以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是不是你听懂了我的暗示?”
车后座,钟灵放松地靠着姜澈的肩膀,任姜澈握着她。而姜澈不时掂一掂她的手,轻轻把玩,她的指腹和掌心,温存的目色悄然隐匿在额发下。许久,想到什么,他觑了一眼前座正忙于交的警察们,靠近钟灵的耳畔低声问:“为什么妈妈已经知了?”
“我说的啊。”
姜澈认真地看着她,“那要看情况了。”
“妈。”姜澈迅速收起心思,拿起自己的外套迎上前,规规矩矩在钟静心面前站定,连这一声“妈”都叫得有点心虚。
姜澈小心地把手从她手心抽出来,最后撩开钟灵边的发,勾到她的耳后。
“一开始还会惊醒,不过后面睡熟了就好多了。”
“嘁。”钟灵轻嗤了一声,“说的那么好听,有本事以后你都听我的话。”
至亲至疏,是血缘。
回去之后,钟家母女俩抱着对方大哭了一场,再后来吃饱喝足的钟大小姐就睡得昏天黑地,不问世事。可她自己睡就睡吧,睡着前还非要姜澈陪着,拉着弟弟的手不肯放,姜澈只能着钟静心审视的锐眼,如芒在背,在她的床边足足陪了三个多小时才起。
这一起,已经过了十一点。
被抓现行真的很不妙。
年幼时那一次也是这样,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你说我们……”
想到这里姜澈就觉得心脏被揪紧,一阵窒息感将他笼罩。
“你……”姜澈挫败地扶着额,郁闷写在脸上,“你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就自己去说了?”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她怎么一个人去摊牌?
“这次多亏了你,你姐姐的命有一半是你捡回来的。”她一边走一边。
当时就……突然的。
他竟然没有感到意外。
这多亏了电话里钟灵透给他的信息,也多亏了姐弟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如果不是信任对方,如果不是太明白彼此,他们这一次,可能就真的天人永别了。
这是尘埃落定,女儿家想念母亲的小小矫情。
拍那一晚饭店附近的监控录像里捕捉到了两个嫌疑人的踪迹,其中一名是出租车登记的车主王晟平,而另一名有诈骗前科的男子名叫雷兵。
当时听到这个名字的姜澈,立就联想到了其中的因果关系,因为他曾经在姜盛超一次次发酒疯的时候听到过,那是洪曼月的男人。
钟灵面一丝为难的笑,说:“好像谈崩了。”
姜澈心里还念着母亲怎么看待他和姐姐的关系,只当钟静心是客套
“那当时她怎么说,结果怎么样?”
钟静心点点。
――还自豪。
“我是姐姐,自己撩的弟弟当然自己负责。”
“晚安。”他倾在她额际想要印上一个吻,结果还没碰到钟灵发梢,子就僵在了半途,在他侧脸的远景里,钟静心恰好倚着门框,一言不发盯着他。
知雷兵与姜澈生母的关系之后,警方确认了调查方向没有错,顺藤摸瓜找到了雷兵在港口附近曾经租过的仓库,即使没有这个仓库地址,警方也锁定了出租车牌号,以那辆出租车作为调查目标,寻找钟灵失踪时,城中村周边它出现的蛛丝迹,很快就查到了它的去向。
远远地,他和洪曼月对视了一眼。
“知什么?”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警车前。
“你说呢?”
“如果以后你还是这么冒险,我可不想和你一起送人。”
“不是刚说过?”
“她想来,可是她得好好在家等电话,你回去就能见到她了。”
“她怎么发现的?”
“还看情况?”
“她还好吧?”钟静心没有对他前一刻的逾矩行为提出意见。
姜澈亦步亦趋跟在她后,丝毫不敢多逗留片刻,努力表现出极佳的服从。
姜澈:“……”
那一眼仿佛已经为母子之间最后的情分划下了句号,从今开始,从此以后,他们,大抵不会再见面了。
姜澈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是姐弟不是么?你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会记在心里。”
钟静心没答应,转就往客厅走去。
“妈妈呢,她都没有来,是不是不心疼我。”
有贴的女警拿出毯子给钟灵包上,姜澈开门让钟灵坐了进去,阖上车门之际,他下意识望向来时路那一,警方正拷着几个绑匪,一一把他们押上另一辆警车。
回程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