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文和真是好样的，这般想的开。我自然不会拦你，我就在这看着。”郭嘉撑在贾诩上方说，他被贾诩这般“看淡生死”的发言气笑了，“你就是死在壶关，也改变不了大势，也无人会记得壶关的守城之人。”

        荀彧带着他又折返回来的途中，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他呆坐在车内

        贾诩愣了一下，脑子里虚假的平静一下子被打破，嘈杂的声音冲入自己的脑海里。他任由郭嘉遮着自己眼睛，他努力地在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甚至不知自己到底是何种情绪，只觉得强烈得让他感到无比疲惫。

        郭嘉没等他说完，便半抱半拖着人去了床边，从刚才开始，他便觉得窗边的凉意难以忍受。

        贾诩被他这么一打断，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郭嘉去取了新的白纱布。一圈一圈轻柔地裹住贾诩的眼睛。包扎好后，他像是有些眷恋般地，任由指尖轻轻地停留了几秒在贾诩的脸颊上，即将抽离时被贾诩握住。

        “可，可……那时我们计划了很久，我说过，你们不用为我的死自责，我是自愿的。”贾诩停顿了一下，像是找到了一个准确的词语去描述，“你们最后为何违约？是我还不备被牺牲的资格吗？”说到最后，贾诩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像是哀求又像是带着愤怒。

        郭嘉放慢了自己的呼，缓缓地，安静地走向贾诩。贾诩闭着双眼，听到后的声响也不想问。后的人一直沉默着，好像在耐心地等着他开口一般。他有些不耐烦地要睁开眼睛，被一只微凉手掌覆盖住眼睛，极其轻柔的声音在说，“医师说，你的眼睛还未恢复，不要用眼为好。”

        贾诩忽然愣愣地目视前方，低声自言自语般说，“奉孝啊……我觉得我的好像昨日刚断在壶关……”

        贾诩深呼了一口气，再也忍不住一般，狠狠抓住郭嘉的手并拽了下来。每次情绪上来让他已经出了行为，语言上却又总是落后一步。他飞快地组织了下话语，极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嗓音，结果一开口嗓子有些沙哑，“……郭奉孝，你选了她？为何不告诉我？”

        是到最后一刻，他和荀彧的不舍得。

        郭嘉感受得到手下人的轻微颤抖，他停顿几秒，咽了一下复又开口，他的声音轻的像是怕伤到人一般，“呼，文和，呼。”

        “那时的我，我还太优柔寡断。”郭嘉本想说，文和不应该是那个充满破绽的计划的一分，他不该被牺牲在那里，无论是作为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子，还是作为他的至交好友。

何，像是被吓到一般，猛地闭上双眼。杯子清脆的破碎声，对他来说尖锐地几乎刺伤他的神经。他微皱着眉不再看猫，转继续看向窗外的树木。

        忽而，郭嘉意识到自己情绪上的失控，最后了气一般，似是恳求地补充，“而……这是我的失误，那时的我，还不备执棋手的觉悟，我没想过竟有那般惨烈。是我，是我对不起你的那份觉悟。”

        不知何时，猫跑了出去，郭嘉刚好悄无声息地进来。

        贾诩的话和举动似乎一下子打开了郭嘉生气的开关，他抓上贾诩的手指，不容拒绝地伸进去把贾诩攥在一起的手指掰开，贾诩也像是被惹恼了一般，倾凑近郭嘉故作哀怨又恶狠狠地说，“你现在又何必这般，我一条残废这么多年也不见你过问，就是明日我再断一条又如何，在这乱世谁也保不齐能活到几日，迟早要死的。”

        他把贾诩按在床上，随便解了衣带绑住贾诩的双手压过。贾诩很用力地挣扎，两人像是互相杠了起来，郭嘉又找了一带子想捆住贾诩的双，下手没轻重碰到贾诩的伤，贾诩急促地呻出声，“疼……”　郭嘉才回过神来。

        壶关一战，大军压境，壶关很快成为铁蹄下的一片废墟。

        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攥在一起，把自己的手掌都掐出了血。

        郭嘉预料到他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预想过许多回答，而实际面对时，他只是微微苦笑着说，“没来得及呀。”

        “你那时为何放弃我？”贾诩的眼睛被遮住，郭嘉轻轻舒了口气，自己不用面对贾诩质问的目光了。

        郭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这个问题的逃避和抗拒，于是他扯开话题说，“我给你把白纱包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