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太古怪了,葫芦是真,红蛤蟆也是真,那么接下来,大概就该那所谓的“山神”现了。
最先发现异端的是楚门羽,他坐在巨石上,只觉得屁被硌得生疼,回过神来才发觉下这块人工建造的石台上面似乎有些凸起。于是他和楚门烈手起刀落,不一会儿就清理出小半块石台。好消息是,石台下面没有什么机关陷阱,坏消息是,此刻众人藏的石台上,刻满了怪异的浮雕。
陈玉楼和鹧鸪哨的揣测终于被彻底证实了,遮龙山早在三四千年之前就出现了“山神”的形象,在献王的时代,这里的山民已经用那种邪典般的方式用有毒的红色蟾蜍来祭拜它很久了,甚至还在葫芦的入口对面依山而建了山神庙以示郑重。自立为王后,献王看中了遮龙山这一块风水宝地,将山神庙和葫芦一起改造成了他祭的起点。祭中必定有陷阱机关,献王擅痋术,昨日他们早就领教过了,自入祭以来,众人还没撞到过痋术陷阱,这就意味着,现在他们正在一步一步靠近千年前献王留下的毒计之中。
祭台上保存最完好的一幅画,虽然经历了几千年的岁月侵蚀,很大一分雕刻都已经模糊不清,却简单奇异,令人过目不忘,目惊心。那是一幕诡异无比的场面——深的水面上,一群插羽的土人乘坐在小舟之上,手中都拿着长长的竿子。小舟中都捆绑着很多大蟾蜍,那些大蟾蜍张着大嘴,表情显得十分惊恐,似乎是恐惧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数名插羽的土人,在一位牛角盔的首领指挥下,同时用长竿吊起一只大蟾蜍,把它举到半空,伸向化石森林石上的一个中。下一幅石刻上,中冒出黑气,后边另有一艘木船,摆放着几只变小了的蟾蜍,显出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大蛤蟆原本圆的变得干瘪,显得毫无生气,悲凉而又可怖。
“哎,这黑脸儿像不像在入口山神庙里供奉的神像?只少了两个跟班的夜叉恶鬼。原来这葫芦是他的地盘,不知这孙子是什么来路?”
陈玉楼博览群书,心中沟壑颇深,见此沉:“我记得唐代风水宗师袁天罡的《兖天论》中,曾经描述过古人向山神献祭的情形,与此间颇有相似之。这山里的石祭台,很可能不只一座,咱们不妨在附近找找,也许还会有所收获。”
“依在下愚见,这浮雕应当是先秦遗物,上面记述的是一种祭奠山神的仪式,这位神秘的’山神’就住在这葫芦里,而我们脚下的这块石台,其实就是举行仪式的祭台。”
就恢复了平静,张门治怀揣着那只浮在水上的大红蛤蟆回到了巨石上,众人无不惊诧。癞蛤蟆和青蛙不同,癞蛤蟆背后疙疙瘩瘩的地方有很多毒,人千万不能和它们接,否则一旦中了癞毒,便有一百二十分的危险。据张门治说,这片水的底还有无数这样的蛤蟆,想来方才封门仙被这东西缠住,就是因为她上有那种瞎眼的蜻蜓或者别的什么虫孖,这才叫红蛤蟆紧紧扒住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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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怎么还有一位黑面神……”
山神庙中的黑面山神左右各有一名山鬼服侍,一个捧着只火红色的石葫芦,另一个抓着一只活蹦乱的蟾蜍,初见时,所有人都不以为然,直到此时此刻,一切才算是都应验了——原来遮龙山这位镇守大山的神灵,住在一个葫芦形的山之中,而当地人则在巫师的指引下,捕捉大量的蟾蜍来供养他。
封门仙举着磷筒细细查看石面上的浮雕,岂料却在石案的边缘发现了一副十分离奇,让人骨悚然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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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千年,大分画已经无法辨认,而且顺序颠三倒四,令人不明所以。陈玉楼见石刻上有一个材高大的黑面神灵,大耳高鼻,脸上生有,口中衔着一枚骷髅,瞬间想起了山神庙中的黑面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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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哨闻言也点了点:“山神庙中的造像飘逸出尘,分明是秦汉时期的风格,而这祭台上的石刻应该至少是三四千年前的原始古迹,大约是战国之前南疆先民留下的遗迹。”
众人腾挪着将整块石案上的青苔土清理了个七七八八,陈玉楼举着磷筒细细查看了一番,发觉石案上的浮雕记录的是古代某种秘密的祭祀仪式,画面十分离奇。
简单的笔和刻画,却充分现了生死之间的落差,在葫芦中祭拜山神的秘密几乎就要和盘托出——这里的山神虽然需要献祭,却不食肉凡胎,从那诡异的石刻上来看,这位“山神”似乎是以祭品的“魂魄”为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