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梦过了无痕
陆靖柔rou着酸胀生涩眼睛,茫然地从被子堆里坐起shen来。昨夜不知梦何事何人,万般委屈哀恸,枕tou泪shi半边。梦醒清明后,却如风去无迹,水过无痕。双手空空,无个归觅chu1。
gong女见她怔怔坐着不言语,忙迎上来轻声dao:“nu婢服侍娘娘梳洗更衣罢。”shen后七八个小gong女依次捧着银盆巾栉。陆靖柔目光从她们shen上一个一个hua过,人人生着两个肩膀一颗脑袋,乍看如彩绘人pi傀儡,成行列队。她打个寒战,手中三彩荷花盏应声而落,跌得粉碎。
为首gong女向后一使眼色,他们不敢惊动圣上,先zuo主请康生来。康生匆匆赶来时,陆靖柔正仰面躺着,双眼定定望着天ding,不说不笑也不动。
“娘娘?”
陆靖柔认出声音,小声地喊康生。
她说:“我不认得这是何chu1,却瞧着眼熟。我原本从哪里来的,你带我回去吧。”
她能回哪里,钟粹gong、长春gong还是坤宁gong?康生惯会巧she2如簧,如今只得嗫嚅几句,终于dao:“娘娘要回长春gong,nu才吩咐他们下去预备着。”
陆靖柔揪住他的衣角,不准他走。
“你别走,这些人我谁也不认识。”她左顾右盼,紧张地压低声音,“萧阙他现在……是死是活。”
康生听了脸色就是一变,他强压心tou惊诧,尽力装作无事问她:“昨夜之事,娘娘可还记得?”
“我侍寝了呀!”陆靖柔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别同我绕弯子,萧阙他到底怎么样了。”
“萧大人他无甚大碍,伤口已经痊愈。”康生强笑dao,“您若是要见萧大人,nu才这就给您通传。”
人没事,还活着。没事就好,活着就好。陆靖柔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脊梁骨像被整条抽去,再无半分挣扎气力。此前究竟缘何出得冷gong,昨夜为何侍寝,她反覆推演回忆,奈何脑子浑浑噩噩,终不得其法。诸多人事久别经年,早教尘烟葬下厚厚一层,连一丝轮廓也无从觅得。
陆靖柔tou痛,手撑太阳xue不言语。
说来奇怪,自打挪回长春gong,陆靖柔便将门紧闭,将自己关在房内,千呼万唤不应。双喜急得趴窗hu沿儿,只看她坐在窗下,仰tou怔怔地看廊下一对画眉鸟,拖着长长白色眼梢,摇tou摆尾唱歌。
后来她渐渐出门走动说话,唯独不肯见萧阙。闹得厉害起来,名字都不准提。萧阙好几次漏夜进长春gong,见她房中灯火亮着,窗纸似真似幻映出一剪墨影。影子垂首挑灯枯坐,分明悒悒不欢模样。他立在廊下,想敲一敲她的窗,却终于没能敲成。
几天后,萧阙不再亲自上门,改为日日托人送东西。长春gong中自然什么都不缺,故而常送些巧心思小玩意儿。陆靖柔捻rou指尖绒nen花ban,问双喜:“他人呢?”
双喜立在shen后,为她梳理枯干发梢。人伤心,tou发跟着萎黄干燥,不复昔日鸦黑油亮。
“如意儿说大人这几天shen上不好,被太医勒令卧床静养,不准起shen。”
陆靖柔心底一揪,垂下眼帘,半晌才说:“双喜,你知dao我是怎么从冷gong出来的吗?我这几天拼命想,却总也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