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脚步声离远，魏璎珞才缓缓起，来到仍跪在地上不敢动的吉祥旁，深叹一口气，伸手将瑟瑟发抖的她扶起：“吉祥，没事了。”

只可惜她是站着的，而魏璎珞是跪着的，所以这一笑，魏璎珞没有看见。

“不，是我羡慕你。”魏璎珞的声音越来越低，“你喊我的时候，我会回应你，但我姐姐……再也不会回应我了。”

“嗯？”吉祥一楞。

包括魏璎珞在内，众女都低应：“是！”

“吉祥，你可真是笨手笨脚的！”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却是锦绣叉腰走来，薄向外吐着风凉话，“差点把咱们都害惨了！”

“璎珞！”她带着一丝小孩子的天真依赖，可爱的埋怨着，“乌雅氏那么坏，你怎能帮她中选？”

仅仅只是看着这样的背影，吉祥就觉得心里难过起来，忍不住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想要温这只手，温这颗心。

被她如此温柔对待，吉祥的心慢慢定了下来，如同湖中飘萍渐渐靠了岸，着泪应：“嗯……”

“中选，她吗？”魏璎珞顿住脚步。

眼前的背影又萧索又寂寞，像冬天凋零的叶子，万般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的离开了自己生长的大树。

“你还好意思说！”吉祥鼓起两边面颊，“刚才要不是你推我，我本不会犯错！”

“我从前也跟你一样，总是闯祸，自己理不来，就哭着喊我姐姐。”魏璎珞背对着吉祥，“她每次都会来救我。”

长长队伍跟在大女后，犹如一池青鱼，顺水而游，朝它们该去的地方去。行至一半，魏璎珞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她转过，见吉祥四下张望了下，警惕的像只小老鼠，显见刚刚的事儿实在吓坏了她，现在说话，声音都压低了好几拍，生怕被人听见。

吉祥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明明离得那样远，却能够感觉到顺着井口飘出来的那子寒气，冰冷刺骨，宛如刮过乱坟岗的晚风。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大女呵止她两，教训，“女留用，都要经过持帚、刺绣两关，别光会耍嘴子，得手上有真功夫，快走！”

“……到底是中选还是落选，只有老天才会知了。”魏璎珞微微一笑，这一笑散去了她眼底的阴寒，她牵起吉祥的手继续往前走，“对了，吉祥，你刚刚哭着喊我的时候，很像从前的我。”

“你姐姐真好。”吉祥天真的回应着，“好羡慕你有这样的姐姐。”

她看着的，是一口井。

御花园里发生的事，就像一颗小石子丢进了海里，溅起来一朵小小水花，然后很快归于平静，大人物们视而不见

吉祥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不知何时，她们已经走到了兰花苑。

“哦，哦……”吉祥似乎还没从刚刚的事里回过神来，魂不守舍的应着魏璎珞的话。

第五章选秀

“没事了，我会陪着你的。”吉祥轻轻说，“我会陪着你的……璎珞姐姐。”

“我先给你简单包扎一下。”魏璎珞取出条干净帕子，小心翼翼的为她包扎，“待会带你去找大夫……”

……或许冰冷的不是井，而是魏璎珞此刻的目光。

兰花遍地，清香葳蕤，然而魏璎珞的目光却不在任何一朵兰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