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在你府上住了那么久，虽见他一面，却像一辈子那样长。

“好啊……真是极好！”易寒彻底怒了，将易水拉到自己的背上，狠狠挥动缰绳，“你且带路，鸣金收兵！”

“为兄不知。”易寒将他按在前，语气里弥漫着阴狠，“但为兄知，此番绝不能让太子活着回京城。”

易水爬下背，一步一歪地翻看尸，颤抖着问兄长：“他……他还活着吗？”

思绪翻转间，易寒已经带着易水来到山涧入口，只见尸横遍野，血满地，哪里还有什么拓凌？满地都是一样毫无声息地死尸。

拓凌一动不动地跪着，费力地仰起：“你傻吗？”

拓凌说到油尽灯枯，仰起的颅终是缓缓低下，稠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再渗进早已被鲜血浸染的荒野。

……

“殿下，就在那里。”带路的士兵指向远的山涧，“这里易守难攻，山口呈葫芦形，太子将拓凌引进去，然后……”

明明拓凌从到尾未说一字“爱”，也未提及喜欢，易水却觉得自己听到了世间最凄苦的情话，他拽着

未下达命令，三皇子就擅自出兵，摆明了不将军令放在眼里。

可他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握剑仰天大笑：“替我告诉木兮，不必难过，因为从我死去的这一刻起，终能坦坦，毫无顾忌地想他！”

易寒也把易水拉起来，默默地摇，他亦瞧见了拓凌心口深埋的剑，爽一，喃喃：“大夫……叫大夫啊！”

易寒比他冷静些许，命令军队在谷口等候，面色铁青：“易水。”

易水泪随着兄长的视线望去，只见成堆的尸后似乎隐隐有人跪在地上，他慌张地跑过去，却又生生顿住脚步。拓凌拄着剑跪在地上，鲜血覆盖了那张漂亮的脸，让勉强的笑意狰狞万分，他倒了一口冷气，扑过去颤颤巍巍地扶对方的手臂。

他们策飞奔，穿过硝烟弥漫的战场，遥遥望见天边一条绵延的兵线，易水心里咯噔一声，他认出那是太子的军队，既然太子已经得胜归来，那么……

拓凌咳出一口鲜血：“别碰我！”

然后发生了什么，不用士兵解释，易水就听明白了，因为那山涧曾经是易寒想要利用的地形之一，天轮回，上一场战役他们未曾用到此法，没想到太子竟也发现了山涧的地形优势，还用同样的方法困住了拓凌。

提到木兮，拓凌的神情温柔起来：“也罢，反正我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再……再逞强又有什么用呢？”

“我是北疆的皇子，哪有大夫会救我？”言罢冷笑，“和木兮一样傻。”

“易水！”易寒猛地将他从地上抱起，咬牙，“你看那。”

易水，我临行前其实写了一封信与他，就放在那日与你说话的凉亭里，你若愿意，便帮我去劝劝他――劝他忘了我，就算是用我这条微不足的命去换他一个淡泊山水无名无利的余生。

告诉他，不是他不上我，而是我从一开始就辜负了他。

“相公……相公？”易水却已经彻底慌了，“他是不是……是不是死了？”

“他会不会还活着？”他的嗓音里弥漫着哭腔，“相公，我答应了木兮，我答应了木兮啊！”

他说我日日饮酒，日日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