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徽几乎被她这连珠炮般的话砸晕,她摇摇:“谢谢,不疼了。”
“好。”她终于开口,声音逐字逐句传入他耳中,宣告尘埃从此落定:
梁遇收回手,乌沉沉的眼珠盯着她,翻涌着微妙的情绪。
“真的吗?”她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执拗地问:“我们真的可以和以前一样吗?”
可见到他的神情,她猝地难过起来,这个答案也随之生出无限裂隙,变得不再圆满。
也不知强调给谁听。
可她的呢?
但她没有别的选择。
“为什么不行?”侧首看向别,梁遇惨淡一笑,俊美容颜笼上行树灰蒙蒙的阴翳:“我从未奢望过你的回应,如果不是你发现,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梁遇在这零乱的环境中叹口气,轻声说:“我们就和以前一样相不行么?还是你现在……太讨厌我,所以只想让我消失在你的世界。”
此后更是没有人再说话,待梁徽恢复少许力,两人拿上药和家里带来的薄毯,一同出了医院。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话毕,她掀起略垂的眼,瞟了梁徽一眼:“胃还疼吗?”
“是因为昨天的事吗?”
“姐。”他突然唤她。
“那就和以前一样,你还是阿姊,我还是你的弟弟。”
梁徽心下惘然,愁闷的情绪立刻反映到胃上,上腹又开始隐隐作痛。
但人们的生活依旧要平稳运行,延续既有的轨。
就是不看他一眼。
护士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拿着空药瓶,一阵风似的又走了,只留两个人陷在沉默之中。
她脑中一空,没想到他会直白提起,亦不知如何应对。
“消失”两个字刺痛她最感的神经,梁徽心一,抬眼看着他,眼眶渐又红:“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静默中有微风拂过,刮来一张花花绿绿的铜版广告纸,她的视线逐着那张纸飘飞到街另一端,再徐徐落在街口扫地的清洁工人足畔。
台风过境后,路都不太好走,单车摩托东倒西歪,四散着被出来的衣服、物件、路边的彩色招牌,像城市被风暴侵蚀后掉落的碎片。
她微微弓腰,手摁在痛,梁遇扶住她,低声:“我背你回去。”
“不过不是男朋友,是弟弟。”怕她又生误解,梁徽再补了一句:“亲弟弟。”
他一碰她,她下意识用手横在前,紧紧咬住下,是防御的姿态。
梁徽心乱如麻,依旧低垂着,不抬看他。
不知为何,这明明是她想要的答案――他们再次和好如初,依旧是完美无缺的一双姊弟,以后也会各自拥有完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