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迎儿找了半天才看见素淡的冯君已经坐在一个角落，也没人跟她说话，显得像个下人。冯君正我行我素地包着水团。

“娘子爱不爱吃糖真雪，他家的是帝姬都赞不绝口的，我给你买去！”

霜小听见了，过来着眼珠子说，“荀驸是平卢节度相公的次子，先帝间宰相稼溪公的嫡孙，尚的韵德帝姬。前三年就封了将军的虚衔，这宅子就置办下了，大家都知他是要当驸都尉。去年一月帝姬出降的时候那叫一个风光，占了两街的仪仗，但是听说驸与帝姬关系不好，帝姬不怎么住荀宅，还在里太后跟前。荀驸有几房姬妾，时常出入庭门，坊间说多，但据说帝姬也不在意。”

“荀宅对面卖凉水的摊子，他们姬妾爱喝，下人们常出来买，我在旁边听的呀。”

是什么人？尚的是哪位帝姬？怎么都不提帝姬而提驸宅？”

“今天你就闭住你的嘴，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人说什么你也别，莫丢了冯家脸面。”

☆、斑鸠

老内侍送完人就要再出去，文迎儿心思一警觉拦住他，“里面的都是哪家夫人，还请示下。”

隔了几天直到荀休，冯熙都没回来，说是里面在准备小皇子的百晬礼，也就是小皇子的命名仪式，所以格外忙碌，荀休也不让休了，晚上自然也逃不出来。

车一斜，冯君首个走了出去。文迎儿上着又重又累赘的钗冠，走出来颤颤巍巍的，冯君也不等她，就大步星地往里面走。

“这些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议论。”

“到了。”

“呸，我看是的吧。”

老内侍望一眼外面没来新人，就耐着子跟她从左往右说，“殿帅高太尉家的侄三娘子；殿前两位徐都指挥使的大徐夫人和小徐夫人；梁驸家五娘子、六娘子，殿前刘都虞候家大娘子；这旁边魏刺

走进去大厅里已经坐了□□名妇人，小的十四五，大的约四十余，各个艳妆容、大冠大色的富贵样，看样子和文迎儿差不多。文迎儿思着这就是别的宅子来的夫人、娘子，原先还说是冯君想让她丢脸才穿成这么俗艳，现下一看，都是这种打扮。冠小一点的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宅子里，一眨眼就被埋没了。

冯君一声叫，文迎儿抚了抚后脑勺醒来了。她坐在幽闭的空间里就容易睡着。旁边冯君瞥她一眼，嫌弃地看外面。文迎儿抹了抹自己嘴边出来的口水。

进了宅院便有个五旬内侍引领，走到一个垂花门下，连廊正站着两个中武臣的模样。也不知怎的，文迎儿一眼就能认出他们所穿装束是三等武臣。

现在厅里摆着一大张楠木案，这些妇人们围坐着，桌上桌下放着水桶、五色线，有三四个在编长命缕；水桶里是粽叶，桌面上摆着黏腻的糯米，剩下的人在水团儿，或者往粽叶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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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五月一日这天，冯宅门口一早就租了车去荀宅瞻仰那韵德帝姬的仪容。文迎儿跟着冯君上了车，才闭眼一会儿就睡着了。

“官家迫你都知，你这灵光耳朵从哪里听来的？”绛绡笑。

“唯独就是端午驸生辰，帝姬会提前回来，这时候就招各宅女眷过来瞻仰她仪容。听说也是官家着她给驸过这个生辰，但过了端午，她就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