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予抬眼看了下陈臻，继续低翻文件。

陈臻一口答应：“咱们还是去看植物大战僵尸啊。我晚饭之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哎，怎么感觉自己好怂。”

陈臻觉得这空气都凝固了，堆的笑也有点僵。

几秒之后又出来一条：虽然这顿饭我本来就要请的（一个微笑

车子开动，一骑绝尘。陈臻的第二项计划宣告阶段失败。

如今膝下一大一小，有个小儿子，有个小孙子，不算太惨。陈自予活了一个甲子，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晓得保重自己的理。陈家大小四个人，从始至终只有他最平静。

政教里摆了三张桌子，行政的文老师下班接孩子去了，办公室里只有陈自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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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我坐在车上。”陆瑾瑜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你吃完饭能出来一下吗？”

陆瑾瑜无法，只能笑笑钻进车里，他没有急于发动车子，手撑在方向盘上凝神不语。

对陈自予补充了一句，“利用休息时间。”

陈自予站起来，重新上眼镜，走到陈臻面前。儿子比他高一点，他虽然尽量把背直，但毕竟有老态了。陈自予年轻时候是个斯文俊雅的书生样子，年纪大了也没见发福。他生下来的时候还是着金汤匙的小少爷，结果风云陡转受累家庭苦难颇多，艰难求学进了高等学府，一腔热血地卷入政治风波，被发边疆回了家乡。后来幸得颜小姐青眼，组成美好家庭，家中二子都有出息，于他而言本是“来时虽多风雨，往后俱是彩虹”，却不想大儿子英年早逝，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瑾瑜轻笑了一声：“那请问陈小朋友有没有门禁？”

熬到下班，陈臻堵在他爸办公室门口，见他爸还不出来，只能敲了门进去。

陈臻听到电话那有车喇叭的声音，问；“你在开车？”

陈臻难得听陈自予这样子叹气，尽显沧桑。爸爸站在他面前，抬看着自己，陈臻想想一生克己的陈老先生平日作风，真觉得自己不是人。他恨不能每一分每一秒和陆瑾瑜在一起，却忘记了自己不是随意任的小孩子了。

铃声响了一会儿，陈臻的心得有点快。

陈自予挪到电脑前面，缓慢地打字，偶尔用鼠标点击，也不说话。

陈臻字斟句酌：“爸，我今天放了陆瑾瑜鸽子，晚上准备请他吃个饭，就不回家吃了。”

陈臻退出政教的办公室，直接给陆瑾瑜拨了一个电话。

陆瑾瑜接听：“喂，陈臻。怎么啦？”

陆瑾瑜看了看微信界面，回了一句“不要风作案了，晚饭陪你爸爸吃吧。”

半晌，陈自予摘了眼镜不住着鼻梁，叹了一声：“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儿子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向校门，中途转和陆瑾瑜扬了扬手。

陈臻边走边说：“我今天大概还是要回家吃饭了。”

陈臻哭笑不得：“我好歹也是堂堂24周岁的大好男儿了，我妈说不定还巴不得我彻夜不归呢！”

过了许久，手机亮了起来，“陈臻”给他消息：真的真的真的太不好意思了，越狱就这么失败了，果然魔高一尺高一丈啊。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将功补过。

陆瑾瑜的声音在电话里还是很温柔：“对的，还是回家吃饭吧……”

这话说得心酸，陈臻一时噎住，表情严肃：“爸，我以后肯定好好工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