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笑了：“我给你一锭银子，给你盘缠，叫你去报官，你却在客栈享福。”

店里摆放着不少方桌长凳，一个高高的酒柜，一堆红布蒙着的酒坛。

“不要倚着我，”那人面无血色，恹恹地，“你很胖，我快被你压倒了。”

庄少功沉片刻：“伙计用的不打紧，鱼肉和炒时蔬也行。”

“你……”无名和少女一齐盯着他，他气得无话可说，“你，果真是不听话的。”

庄少功怒不可遏，几步到桌前，想拍桌，却找不到地方下手――

小二听了，一掸拭桌的葛布，指向客栈幌子，嘿嘿地冷笑：“我说客官，小店是‘宰羊铺’，你却要牛肉和馒，这是来找茬的吗？”

桌上有鸡肉、鸭肉、鱼肉，甚至还有一红得油的烤猪。

“这是我请他吃的，”红衣少女插嘴，“才不是用的你的银子！”

那人闻话，慢悠悠地转过，淡然地和他点了个，以示自己的确是无名。

油灯摇曳，大堂正中的方桌，放满了海碗，碗里尽是山珍海味，数一数，至少有十几种菜肴。

“呵，我和你，本就没什么情谊，”无名中肯地说，“我是令尊收养的死士。”

一个红衣少女，正柔若无骨地捧住玉壶，倚着一人，坐在桌前，语劝酒。

“不能不能，其他的菜，是伙计用的！”

庄少功奇：“名唤宰羊铺，就不能卖其他的菜么？”

庄少功不搭理无名，他自认为饱读诗书，是谦谦君子，温如玉，不屑于与这种胡作非为的残暴之徒争论。自己挑个地方坐下，要了一盘羊肉，便要下筷。

庄少功拗不过小二，只好进店吃羊肉。他本不挑食，着急去接无名，也就无所谓了。

无名又：“那是人肉。”

庄少功一看之下，脸色霎时很好看――

“是，”小二神情扭曲，用葛布抹抹满脸的汗珠，颤声，“是人肉！”

无名扭过，盯着少女，少女立即低，不说话了。

“那真的是人肉，”无名唤来小二，一把按住，“告诉他，是不是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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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少功放下筷子，铁青着脸，瞪着无名――这人，真不是人，要气死自己才甘心。

“无名……”他艰难地，从牙里挤出声音。

“劳驾，牵去喂饱，”庄少功觉得有些饿了，取铜钱半吊，递过去，“切一斤牛肉，再包五个馒，备好火把，我要带走。”他还想着山中多虎豹，得赶紧去接无名。

小二目凶光，一字一句地冷冷：“本店，只卖羊肉！”

庄少功一脸不信：“你杀人不眨眼，纵是指鹿为，小二也是附和的。”

无名放下手中的鸡，不解地问：“我哪里不听你的话？”

那人俨然是束发少年的扮相，面如冠玉，带着几分病容，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

庄少功无语，沉默一会，：“也罢，你我二人……情谊尽了。”

跑江湖的短褐，殷勤地招待：“呀，客官，打尖住店？”

无

庄少功环视四下，山如黛星如盖，蟋蟀微鸣，旷野漆黑。客栈里有光，酒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