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才是此间的少家主。
桂叶斑驳的光影下,犀玉簪住的黑发,天青色的纱氅,细细地落了一层小花。
俞氏又:“你在家里享惯了福,出门吃些苦才好。只一件,你带着无名……”
“没听过!”女子大方地承认自己的无知。
“家里的祠堂,”书斋内,一名穿直裰的中年男子,正旋腕案前,引笔结字,只把目光微微一抬,像在和案前的香炉说话,声音自严厉而温柔,“你磕过了吗?”
“很好,东厢可曾洒扫?”
庄少功欣然:“磕过了,孩儿已禀明祖宗,辞亲远游,上了三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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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渡劫开始
庄少功依言行事,入内室,撩袍而跪,伏在床边。一只柔的手从里挑开绣幔,轻把住他的肩。他往里望去,母亲俞氏倚坐着,锦褥边扣着一本书,书衣隐约有两个字。
“业已洒扫,孩儿煲了桂花粥,待母亲醒来,迎儿便会奉上。”
“你还是不懂,少主如此作为,大哥至少会寝食难安,以致早些起。一个人,肯为另一人作出改变,就会不知不觉,越陷越深,变得不
“为娘知,”俞氏的声音柔柔地,“你这孩子阅历浅显,切莫失了礼。见到夜盟主,只你父亲敬仰他的人品,为娘喜欢他的千金。你自己人微言轻,便少说几句。”
庄少功一口答应:“孩儿有分寸。”
“少主真是病得不轻,”泼了隔夜的罗汉果茶,女子回过,向屋内感慨,“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那棵玉玲珑,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夜家的女公子,会喜欢不知变通的傻子?”
两个时辰之后,一名未老先衰的白发女子,推开偏院东面的小窗――
着白衣的无心,立在桌前,系好包袱结:“你懂什么,听过将军疮的故事么?”
“好孩子,没什么不妥,只是……”俞氏望一眼窗边的莲台漏壶,言又止,十分同情地说,“只是,你要带的‘病劫’无名,一贯午时起,还有两个时辰。”
打点动,这一日,庄少功到府中北院,向书斋一揖到地,行了个大礼:“父亲,孩儿走了,保重。”
“你是说,这是收买人心的苦肉计?可是,少主再如何收买,作为死士,大哥也只有一条命,不可能为他死两次。”
庄少功听出弦外之音:“母亲,有何不妥么?”
“很好,不过,你还是要进去聆听你母亲的教诲,不然那一肚子牢,就要伤及无辜了。”
“从前,有一位将军,”无心华眸挑挞,口齿清冷地说,“他与士卒同食共寝,士卒患了恶疮,他便去将脓出。士卒的母亲听闻此事,放声大哭――原来,昔年,将军也曾为士卒的父亲疮,为报答他,士卒的父亲奋勇杀敌,以致战死沙场。如今,士卒也要为此送命了。”
晴空如洗,朗日当。院子里,男子立如竹。
“母亲,你醒了?乾坤盟的主人发帖子,为他的女儿比武招婿,孩儿应邀前往……阳朔和金陵两地,相去千里之远,恐怕有数月不能承欢膝下了……孩儿,真舍不得离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