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戈当真是半点也不害臊,北原人习惯了随猎随食的生活节奏,萧然跟他出来时没用过早饭,现下着实有点饿,休戈带着两匹找了个相对背阴的坡地,大喇喇的往地上盘膝一坐就极为熟练的开始生火扒。
么快的飞禽,肉眼能捕捉到的只是一褐色的闪电,他本跟不上这只猎鹰的速度,只能看出它是冲着休戈来的。
萧然好奇且谨慎的摸了摸猎鹰的羽翼,休戈的兄弟显然给了他一点面子,翅膀拍拍打打着看上去不是很乐意,但好歹没有直接拂了他面子飞走。
从纵游天际到栖落臂弯,一掠一落不过瞬间,萧然迎上猎鹰锐利无比的眸子,天际的王者并没有被驯化的模样,它昂收翅,方圆几里的风草动逃不过它的眼睛,它仍是一副虽是可以再去起飞狩猎的样子,与休戈之间没有半点主从迹象,反倒是像是一对至交老友。
猎鹰心不甘情不愿的拍打翅膀重回天际,生生被它抓起来摔死的野兔子落到了休戈手里,萧然刚刚还陷在他接住猎鹰的英气洒脱里,前后不过半香的功夫,为一国之主的男人就死赖脸连哄带骗的抢了一只鹰的猎物。
休戈擎着臂上份量十足的老友只能单手执缰,好在他下的黑通晓他的子,主动往白边凑了一凑。
猎鹰腾起展翅的声响代替了休戈未完的话语,似乎是远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萧然刚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休戈臂上多了一浅浅的抓痕也不在乎,反儿直接抓过萧然手里的缰绳架着两匹跟在鹰屁后面兴冲冲的往上追,全无刚才沉稳大气的模样,十足一个顽劣孩童。
休戈拿这一柄鎏金玄铁的匕首暴殄天物的卸着最后一块兔排,刀刃不染丝毫血污,秋水一般的刃口将阳光折进萧然眼底,萧然盯着开始变深变熟的兔肉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把视线移去休戈手里。
萧然下的姿势还是有些僵,他腰仍旧酸痛难忍,没法像休戈坐得那么舒服,卸出来的兔肉架到火上不过片刻就有了滋滋的响声,萧然一次席天慕地的过这种日子,夏风缓缓拂,野味的香气牢牢的抓走了他的注意力。
男人将蜜色紧实的臂膀从宽袍之中坦然出,不需要任何护臂的保护,翼展几近一米的猎鹰在眨眼的功夫里翩然而落,收羽敛爪,稳稳当当的站在他右臂臂弯,能将野兔乃至黄羊开膛破肚的利爪服服帖帖的收起,没有留下一丝划痕。
“走走走!去抢他的!抢到了我给你烤兔子!”
“熬鹰这种说法,那是南边瞎传的,我们族里从没有这种说法。你可以摸,这是我兄弟,他瞧得上我,所以一直陪我打猎。”
他到底只是个二十五不到的年轻人,再老气沉稳也抗不住烤肉的香味,休戈以拇指仔细拭过两遍未染血污的匕首才挑了一块熟肉递到萧然眼前,萧然伸手接了就咬,纯粹的肉香混以淡淡的焦香在味上激化开来,野狂的味总能及男儿心底的本,他几近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块,连咀嚼都被得不太连贯。
休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话里的另一层义,他只是想跟萧然多谈一谈北原的东西,让他多了解一些,“鹰也好,其他东西也好,在我们这来讲,一切都是长生天的,驯化、占有、支,都不行,老人们讲,那样会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