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也好,现代人季汐也好,这是一个残忍而血腥的死局。
外面凌厉的寒风过来,夹杂着细碎的风雪。
眼前的视线缓缓模糊,一片沉寂过后,少年君王垂下来,吻上了她的角。
“皇姐……皇姐……”
年轻的天子松开她的下巴,牵起女人纤细白皙的手,放在他的前。那颗炽热动的心脏,在此刻无比真实,似乎在告示着她,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也是丧尽天良的共犯。
她怎敢在自己深陷囹圄的时候独善其?
榻上,两人的影纠缠不休,玄色的龙袍缠绕着女人桃粉色的外衫,早已分不清是谁的衣物。
“可是皇姐,难你忘了吗?你的手上又少沾了多少鲜血呢?难你我还有回路吗?”
“丽妃娘娘,陛下说了谁都不许进,哎呀娘娘!”
她突然了子,被他抱起来,放在方才架着棋盘的榻上。
“吱呀――”一声,大门被人从外撞开。
他用力地吻着她,几乎要掠夺去所有地氧气,让她死死地钉在他下窒息而亡。季汐想推开他,却又被人抓住双手,撬开了牙关。
季汐察觉到自己在发抖。
她无法理解,作为一个现代人实在是无法理解。皇权之下,人命如草芥般低贱,杀生掠夺,皆在天子一念。而这残忍一念,竟然不必给出一个理由。
她怎敢作上观?
季汐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陛下为何要对他们下手?”
她们原来早就没有回路了。
“哗啦”一声,棋盘被人掀翻,黑白棋子纷纷扬扬撒了一地,清脆的响声落在心,砸出一个又一个血窟窿来。小皇帝来到她面前,擒住她的下巴,看着那双和自己如此相似的眼睛。
话音落地,那瓷碗便脱力摔在地上,碎成千万片。
“男女老少,亲疏远近,上至八十余岁老者,下至三日小儿,统共三百五十三位谢家的宗亲,”小皇帝淡淡:“都是朕杀的。”
“那可是三百多条人命!”
她在害怕,在恐惧,直面这样一个刚刚杀了几百人的男人,她无法说服自己对这种不公的规则视而不见。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急切的声音。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些人命只是个数字,从嘴里说出来还带着森然的血腥气。
“那是庆国人,都是庆国的皇亲宗室,是扑上来能从大绍嘴里撕扯一块肉的人!朕为何要不能赶尽杀绝?”
小皇帝奇怪地看着她:“皇姐是在替他们喊冤?”
庆国覆灭,是长公主带着十万大兵攻入皇,亲手杀了谢容楚的父皇和皇兄;纵火烧城,是长公主手下的亲信,将都城烧成一片废墟,无辜百姓死伤无数;封锁庆国,亦是长公主的亲笔传令,让庆国十年来沦为活死人的国度……
丽妃手持着一碗汤羹,呆楞地看着面前的场景,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熏香里放了合欢散。
可他死了,她也不能独活。他们本来就是血于水的姐弟,生不能共寝,死便要同。
尖被追逐着,索取着,明明是在接吻,却让人痛苦得想要嚎啕大哭。季汐呜咽了一声,这声呜咽亦被他吞噬殆尽。
“你们……”
小皇帝说的对。
男人的躯而有力,低又住她的角密密地吻,仿佛是溺水之人寻到了浮萍,渴望得到生的救赎,又渴望品尝死的香甜。
“你是不是害怕朕?还是难以接受?皇姐,那朕再告诉你,庙会那次的合欢散也是朕下的,朕原本打算让他被子玷污,再也不碰你,可是你们竟然还能两情相悦……”小皇帝说着,突然再也说不下去,目光淬着的怒火。
“看着我……皇姐……求你莫要让我一个人……”
她这上背负的罪孽,哪里比这三百条命更轻?更浅?更不值一提?
……
她怎敢置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