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最后，虽然没有夸张到把盘子干净，却也差不了多少。

酒是喝不成了，他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在餐桌旁坐下时，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望住他。

不不不，事实上，厨房和饭厅不比他离开时更凌乱，只会更整洁，真正有冲击的，是气味。

年轻人的心思总是很容易猜。何肇一咳了一声，轻声说：“我很……惊讶。”

注1&注2:皆摘自拜县县志。

房子里简直像一个小型爆炸现场。

“你说自己饭得不错，实在是过于谦虚了，”何肇一故作严肃的假面终于破功，嘴边的一点笑意扩大成一个忍俊不禁的表情，“以不错的标准来说，这一桌已经丰盛得过分了。”

“诶？诶？”

何肇一担心他切到手，提心吊胆地看着他动作，声音也不由自主地紧了起来：“哦……你、你当心手。”

香料被爆炒灼烧之后散发出的味甚至让何肇一打了好几个嚏，是这一点声音提醒了正在拌菜的年轻人：“哎呀，何先生吗？你回来啦？”

不过，懊恼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一推开｀房门，就被震惊取代了――

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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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一桌菜远比看起来和闻上去的更美味。煎得金黄的鱼饱了柠檬汁，酸味衬托出鱼肉的清甜；香料和酱汁的共同作用下，脆肉的烤鸡美味得让人恨不得连骨都嘬干净；切得极细的青木瓜丝清口爽脆，拌进捣碎的小米椒虾子和花生，再浇上青柠汁，酸甜辣之间的微妙尺度被掌握得恰到好。

那锅据掌勺的厨师称“不怎么成功”的冬阴功汤上飘着香茅梗、柠檬叶、南姜片和米椒圈，红艳艳的一锅。勺子伸下去就翻出海鲜来，瑶、蛤蜊、大虾、墨鱼仔、鱿鱼圈还有蟹肉，分量十足。酸辣混合着郁的香料味直冲脑门，一口喝下去，背后立刻就起了一层薄汗。

得到了比意料之中更高的赞美，年轻人顿时得意了起来，如果他有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了：“那就多吃一点。吃完饭，盘子干净得不用再洗，就是对厨师最好的褒奖啦。”

苏迦低看了一眼烤箱，手上的筷子在半空中划了个圈，像个捷的指挥，他轻快地说：“正好。我也快好啦，上就可以吃饭了。”

三个菜外加一锅汤让餐桌显得有些小。何肇一在一支半甜雷司令＊和一支琼瑶浆＊之间犹豫了一下，选了后者，开了瓶又拿了冰桶，才发现，冷柜里本没有冻上冰块。

年轻人揭开锅盖，重的香味迅速攻占了厨房这片小小的空间。何肇一看着他往咕嘟咕嘟冒泡的汤里加了一勺鱼，又切了两颗柠檬挤汁，在烤箱“嘀嘀”地响了两声之后灵巧地俯端出一只外焦黄的鸡，利落地斩成块。他一边动刀，一边还有余裕抬起来对何肇一说：“我第一次冬阴功汤，可能不是特别成功。”

说话间苏迦抬冲何肇一笑了一下，利落地把鸡装了盘，还开火将烤盘里的酱汁略收，加了一勺油，泼在鸡上，响起一声令人愉悦的“滋啦”。

――――――

他语气里有稔熟和亲近。何肇一点了点，模棱两可地“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