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商虽一副读书人的模样,骨却比展棠的多,昂起答:“自然知!”
灯盏送彦成直送到城门,再送下去便是破了规矩。
没等那冲进来的男人说话,剧烈的疼痛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冲进来的守卫把他的双臂往后一掰,没有脱臼的左臂被扭的生疼。
“不可?”彦成边挂着玩味的笑,低声问:“为何不可?”
灯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开口,却在心里,喊了一遍又一遍的‘爹爹’,声声带血,句句带泪。上一次,他虽不愿爹爹前去征讨,可爹爹走时他不曾有半分不安,何以这回,他竟如此不安?
“臣在!”
这世上若能事事尽如人意,自然是好,若不能,也未必是苦的。
“那你还敢来?”瞅着这二人的神色,彦成大致也猜到了一二,大有‘久旱逢甘,他乡遇故知’之感,问:“你这是要陪展棠同死?”
没等到彦成开口,展棠已先开口:“阿商,你快出去!”
展棠一听,冷汗哗啦啦就下来了,哭着求国父饶命。
展棠愣住,的确不知为何不可,只得喃喃:“求国父饶了他……求国父饶了他……”
这男人冲进来的时候,提了一把剑,可吓坏了兴儿,一个箭步便冲过去,手往他肩上一搭便卸了他的胳膊。
“我……啊……”
看他这模样,似是个读书人。彦成摆摆手,让守卫退开,沉声问:“你可知擅闯军营是死罪?”
可惜,他有他的责任,他不能相伴……
见他这副求饶的模样,彦成怒火更盛,当即下令,斩!
“不可!”
彦成很奇怪,为何回鹘会突然出兵,他召展棠来问,展棠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像现在这样,凯旋之人尚未卸甲,战报便已传入京城。
当彦成到达河西的时候,镇守河西边境的战士,已从五万锐减到不到一万,守城的将领叫展棠,已入不惑之年。
彦成挑挑嘴角,笑:“若我不饶呢?”
此刻方才发觉,原来这人一点功夫都不会,徒然提把剑吓唬人罢了!
那送来战报的小兵跪倒在灯盏面前,称:“禀圣上!回鹘六万大军已压我边境!”
彦成一拍桌子,怒:“连这等军情你都不知,如何守将!拉出去军法置!”
灯盏缓缓闭上眼睛,沉声:“国父梁彦成接旨!”
彦成抬看了看可爱的儿子,跪了下来。
灯盏苦笑着,像是听不进去一般,他的眼睛只停留在彦成上,他怎么舍得让爹爹再去征战?不为爹爹,不为天下,只为他自己舍不得,抛却一年前的匆匆一见,已是两年未与爹爹相见,未与爹爹同眠,他太过想念他的怀抱。
展棠一听这话,登时大吼起来:“不可!不可!”
“那……那我就杀了你!”展棠不知从来的勇气,一把推开后的侍卫,抽刀而出。见他如斯作为,张玉昆与兴儿已然出手,一取咽,一取前,余下的几个侍卫
他的跪刺痛了灯盏的眼,他这是在请战,的确,除了他,再无人可替他御国。
“臣,遵旨!”彦成抬眼看看龙辇上的宝贝,把他少年的脸庞深深地印进心里,以供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回味。
“速调军,前方抗敌!保我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