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明面上最爱最有前途的儿子娶了最信任兄弟的女儿,只为亲上加亲。
周更是唏嘘,太子府一众人都对高宗有孺慕之情,认可这份亲缘之情,但或许从一开始高宗就算计好了一场骗局,从太子府众人的由生到死,从始至终,从无真心,连计家那块祖传的墨玉,或许都有高宗的手笔在里面,那是一场彻彻尾的阴谋。
“最可笑的是……”计修宴视线落在不远的山坳:“父亲曾有一次醉酒时,跟我说,当年我满月时,他最想送的并非计家的墨玉,而是薄家的玉锁。最后选墨玉,是高宗无意中提起的建议:墨玉在宗教之中,代表着万恶勿进,若是雕刻成葫芦,能安魂保平安。所以,父亲最终选择向母亲家族,要来了这块计家的祖传之物,制作成高宗所希望的葫芦形状……呵呵……”
计修宴不由讽刺一笑,现在看曾经的自己,不是父亲还是他,真是又傻又天真。
“现在看来,高宗当真是棋盘上懂博弈之的老手,步步为营,一步一筹谋,只为选敌人最放松警惕,高兴幸福时,给予最致命一击,用墨玉一举将捆绑在一起的父亲和外祖父连起,斩草除。”
计修宴说这里时,握着周的手,都不由使了大力,痛了周,可周依旧没有出声,因为她知,此时的计修宴更痛。
墨玉曾经代表着一位父亲对孩子最单纯,也深挚的爱和祝福;可有一天,孩子发现,这块墨玉从到尾都是一场长达数十年之久的算计和阴谋,是别人悬在他们的死神镰刀,而那别人就是曾经自己真心儒慕爱的亲爷爷。
何必可悲,何其可笑!
干净的祝福里染上了人的丑陋和亲人的鲜血,那么这份祝福,就变成了诅咒。
“曾经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恨,能让一个父亲对他的亲儿子痛恨厌恶到如此地步,没有一丝感情,只有满心算计。直到高宗要求我去地牢劝父亲拿太宗密旨换取母亲和妹妹活命的机会时,我才知……”
“原来,高宗一直活在我父亲的阴影下!他的帝王位,是暂代的,是为我父亲暂代理,只等父亲成年继位而他退位让贤。”
“可我父亲不愿让慈父在天下人面前失了面,正值壮年就要‘颐养天年’成太上皇。所以,父亲一直不曾将太宗给予的第二份密旨拿出来。父亲自以为高宗什么都不知,却没想到,高宗一直都知。并为此痛恨忌惮了我父亲一生……所以,才有了后面的‘投鼠忌’‘装模作样’‘父慈’子孝……”
“……真是太可笑!!”
计修宴冷笑出声,那句‘太可笑’不知为何,周总觉得,他说的不只是高宗和薄言俊,还有他自己。
计修宴的笑声中带着一讥讽又难以释怀的悲伤痛苦,想到他的‘相信’让母亲和妹妹加速死亡的凄惨,亲眼看见父亲被五分尸时的场景,他的心宛如被烈火烹煮。
“……不过,不知是不是报应。高宗算计了一辈子,估计从未想过在最后一刻居然会被他最寄予厚望的儿子薄言俊反杀。真不愧是一家人,阴狠虚伪的子都如此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