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会放弃他,还是这芸芸众生。
凌落站在屋高,眯起眼来,看着下方跪拜的人,多少觉得有些讽刺。
闲得无聊,他排了队领了粥,坐在一旁,装作一般人一样,听那位于中央的和尚讲授经法。
神支撑呢,可别在我这种人上浪费时间。”
玄法就排在长长的队伍中,感应到他的存在,抬起来,目光直看向他,朝他合手作揖,算作感谢。
佛的那些不可杀,不能杀,不该杀,听得他讥讽的勾起了角,那张平凡的脸孔都透出几分张扬和狠戾来。
事后,那些姑娘都回到了村子里,朝廷的人来查,只当失火,那些尸都被烧焦了,面目全非。
翌日,城北多了一家商铺,专门为穷苦人家提供米粥和馒,不收一文。
“贫僧不会放弃的。”
玄法对他这副态度早就习惯。
“以后我就不用麻烦大师诵经超度一晚了,该下地狱的人始终都要下地狱。”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有几分苍凉,高挑瘦削的背影很快就消在夜色之中,再寻不得一丝踪迹。
“佛祖可不会保佑你们。”
他不以为然,冷冷的牵了牵角,一个纵从屋上落了下去,消失在了房屋后,不见踪迹。
玄法接到他的视线,看得他脸上的轻蔑,还未开口,他却从起离去,人群围了上来,水不通的,他的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人之中。
“弱者手中连刀都没有,佛祖会庇佑他们吗?”
他狡黠的笑了笑,本以为玄法会尴尬的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可不想对方却是镇定自若,不为所动。
他却不信命。
在那快意之中又生出一丝阴霾来,正如轻云蔽月一般。
此鱼龙混杂,不是有权有势的人,还是家财万贯的人,都爱来此消遣,一掷千金,说是寻欢作乐,也是情报的交换地。
排队领粥的人几乎挤满了整条街,全都在猜到底是哪个好心的大人家在赈灾救济。
“多谢施主救济苍生。”
从那之后,玄法就跟着凌落。
造下杀业的人还未离去,就立于滔天火焰中,火光冲天,对方半边脸隐在暗,看不真切,只一双眸子映照着熊熊烈焰,摄人心魄。
今天是翠香楼新进花魁的接客之日,那水灵灵
然而玄法却没有要大动干戈的意思,对他的执迷不悟依旧苦口婆心。
不少人端着米粥,跪了下来,朝着上天,感激涕零的跪拜。
那会玄法受村子所托,来到大官的家里,请求对方放回被抓走的年轻姑娘。
玄法低下了来,只回。
两人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有几次剑弩张的情况下,就差大打出手了。
“老天开眼,佛祖保佑啊!”
笑意始终不达眼底,透着一冷意。
可等玄法抵达大官的家里时,那里已经化为了一片火海,满地的尸目惊心。
他的嚣张,他的轻狂,他的肆意,就像那在夜风中肆意飞舞的红色围巾一样,鲜艳又夺目,轻易地就夺取了人的视线。
只是负责派发食物的人都不知对方的份,对方只留下了大量的钱财,要他买来米粥和馒,救济穷人,直到将钱财花光为止。
两人也是在一个充满血腥味的月夜相识的。
玄法听出他话语里的挖苦,却还是一本正经。
玄法多次劝诫对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人却反问他。
两人在队尾,很快就有人在他们后排起了队,想要说些话也不太方便。
“哦?我杀了人,还救济苍生?”
玄法也不站在前面了,转而跟他排到了队尾来,有谦让玄法的人要让出位置来,玄法却摇了摇,回绝了对方的好意。
各种好酒好菜,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桌子,空气中飘满了胭脂水粉的味。
“贫僧是来此讲授佛法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无法轻易更改。
翠香楼是城中最大的青楼,此不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格外的繁华热闹。
………………
比起那些高高在上的佛祖,他更想一个手持双刃,屠尽所有恶之人的罗刹恶鬼。
如果知是自己这样沾满血腥的人提供的粮食,这些人怕是吓白了脸,不敢喝一口粥吧。
他倒是眼角笑,平凡的脸孔在阳光下显得很是幸福。
他始终都在笑,那样的从容,那样的漠然。
“大师来此化缘?”
他清楚对方又会为自己犯下的杀孽诵经一晚,以作超度。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一切都化作灰烬,再无蛛丝迹可查。
不过他也无所谓,本来就不想当什么被跪拜的神佛。
出家人见到这样的场面实在是于心不忍,只能长叹一声“阿弥陀佛”。
“嗯……填饱了肚子才能讲授佛法吧,大师高明。”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挥舞着手帕或立于门口,或卧于楼上的长廊上,或乘坐着花车,招揽客人。
玄法答不上来,只能以宿命轮回来回应他。
对方所经之,便如修罗炼狱一般,皆是一场浩劫。
玄法再顾不得热粥,就要追他而去,他却换了一装扮,加入到了长长的队伍中来,充作那领粥的人。
“佛祖可见不得我这样的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