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贺盛在军中磨练了多少年,自然听得出我有所隐瞒,只是并未挑破,只深深望了我一眼。
我垂下眼眸,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木案几上缺了的一小块,只听得萧承彦说他得趁这时候回上京,愈早愈好,倘若安排得当,隔一日便走。
我收回心来,同他们二人商定了几样,大致定下了全盘的谋略。其中许多萧承彦只是只言片语带过,贺盛也并非是个一眼能望得到底的,又都是知晓对方有所保留,是以这番谈下来,也便只能定个大概。
诸事商定后,已近午夜。贺盛起shen往西卧房走,我踟蹰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要近年三十了,这时候天上没有月亮,只有三三两两的星子散落,更添寒意。
他正走到院子中间,我低声喊住他,快步走到他shen侧。
他抬tou望了一眼天上的星宿,阴云不知何时飘了过来,就连那些熹微的星光亦被遮住,只余一片nong1重的化不开的黑。他同我dao:“你终究还是不能信我。”
我摇了摇tou,“贺盛,这话你浑该摸着良心同我说。”顿了顿,又接着dao:“我不是不能信你,我是不能信我自己。”
“你是贺家的血脉,旁的不说,难dao我真要bi1你同你父亲相争相杀?你同这件事牵扯的越深,便越难抽shen。”
他忽的笑了笑,“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能回tou么?以为我回tou便能安然无恙么?”他淡淡瞥我一眼,“安北,这是个死局,任谁走都一样。自我选了一条同贺家不一样的路起,便只能存一。”
我yu言又止,嘴chun动了动,末了却只余一声叹息。我们二人就这么站了一会儿,他抬步往前走,我亦转过shen去,天开始下雪。
他脚步停住,没回tou,只轻轻问了一句,“你还要回去么?”
我站定,看着前面东边卧房里的昏黄烛光,这是这nong1重的夜色里唯一带着nuan意的颜色。
我一字一句说:“我的名字是记了玉牒的,是他的发妻。”
他顿了顿,说dao:“我说的不是现在,也不是过两日。”
我回过tou,望着他背影,声音里犹带着笑意,“巧了,我说的也不是。”
他默了默,举步往前走的那一霎,低声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最后那两句,是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是生死相随不相弃。
回了东卧房,萧承彦正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得我动静,方睁开眼来,“回来了?”
我点点tou,“嗯”了一声,shen上落了些雪,一进屋被热气一烘,便化了不少。我将外裳除下来,搭在炭盆边。只是这样一来shen上穿的便过于单薄。
我哆嗦了两下,飞快tiao上榻,从萧承彦shen上跨过去,躺在里侧,又将他shen上焐热了的被子扯过来裹了一圈,这才nuan和起来。
他伸手掐了我脸颊一把,我不情不愿分了一片被角给他。谁知他竟得寸进尺,扯着被角生生将被子扯了一半过去,振振有词dao:“我可还病着,不能着凉。”
我同这个“病人”来来回回扯了好几个回合的被子,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一声不吭地恢复了大半的,末了只能被迫分了他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