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可比玫瑰好看多了,不落俗,不斗艳,粉白色的花里着小剂量的浪漫,要在漫长到永久的花期里,慢慢说。
然而当他在充沛的阳光里捡起一朵掉落的玉兰时,他发现自己没有想起任何不愉快,而是预感一场甜梦正在向他靠近。
向初愣愣地望着他,半晌才后知后觉红了脸,都说暧昧让人受尽委屈,可谢时君给的暧昧这样温柔,情话蓄又撩人,他的喜欢、不喜欢,他所有会心动的点,都被拿的恰到好,暧昧高手酿出的酒,他要醉死在里面了。
“哇,这是什么花啊?”
谢时君的左手背在后,明显还藏着什么东西,向初歪着子去看,“是我的礼物吗?”
他搂住谢时君的腰,在他前蹭了又蹭,张嘴咬住卫衣前的一抽绳,抬眼看着他,像小狗终于见到了主人,除了撒还是撒。
不远立着一电线杆,大概是十几年前或二十几年前的作品,烧至焦黑的木歪歪斜斜地安插在土里,影子被夕阳拉扯得很暧昧。
“好漂亮。”向初说着又取下耳后的那支野菊,有点雨均沾的意思,“这个也漂亮。”
漂亮的孩子要漂亮的花,谢时君如是说。
无聊过渡章
真希望我们能一直顺路,他想。
再这样下去,他会由不敢破这层纸,变成不想破这层纸。
谢时君往后躲了一步,不让他看,“先告诉我,有没有好好吃饭?”
乐的包装,新鲜感引他靠近,但只有里面的内容才会让他醉。
向初若有所思地点点,看着手里的花,越看越觉得这花多好,一点不像玫瑰,艳烈,尖刺里长出骄傲,花是悲情的温床,明明会枯萎也会褪色,情人却总要捧着它,借一瞬的盛放说永远的浪漫。
“这是干枝梅,”谢时君说,“这种花一旦盛开,就永远不会凋谢。”
向初其实猜到是花,但没想到是自己不认识的花,他捧着花看了又看,注意到花是五角星的形状,小小的,一朵一朵簇拥在一起,和满天星有点类似,但颜色又透着桃花的。
“吃了好多,不信你摸摸我肚子,现在还是鼓的,肯定又要长胖了。”
向初捧着花,也着花,他在这个陈腐至极,本养育不起希望的小区里,看到了很长、很长的未来。
玉兰花苞绽开,柳条抽芽,气温骤升,正午时分走在柏油路上,竟会有种被阳光曝晒的感觉。
21
“你着,它才漂亮。”
向初本以为自己会对夏天抱有一种抗拒,他怕夏天会让他想起一个人,几首歌,还有许多冰可乐,布景从日光充沛的海滨城市转到灰蒙蒙的北京,切换成一片艳俗的红,延展为一场漫长的噩梦。
似乎只在一夜之间,北京甩掉了顽固的冬天,在早春的号角声里醒盹。
谢时君接过花,重新别在他耳后,时机很对,光恰好落在那半边侧脸上,向初在笑,很单纯很轻快地笑,这个样子的他叫谢时君心酸胀,仿佛一下子脱出沉闷的实验室,抖落成年世界的尘,变回色彩明艳的孩子,是谢时君心中,他应该有的样子。
都说得这么诚恳了,谢时君自然不会怀疑,他拿出背后的花,递给向初,“刚好在路边看到有人在卖,我想着你应该不会对干花过,就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