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利，人自有胆。”

        石瑶笑出了声。

        镜心魔知他要脸，嘿嘿一笑：“殿下，我明白了。”

        李存勖冷笑：“你也跟我提她？”这小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阿昭对他都不似这等上心。

        现在李星云没除掉，人还跟丢了，真是出师不利。要是再让她知这事，他羞也羞死了。

        李存勖抓起一把沙子，任其在掌心落：“难说，龙泉宝藏注定与我无缘？”他语调狠厉，“镜心魔，今日之事，不可走漏风声，尤其是不能让她知。”阿昭不知他来到漠北，要不然必定会拦上一拦。

        李星云答应了李云昭保守秘密，现在也不好回答，于是随口敷衍了两句以后有空再告诉你的话。他只觉得李存勖这人蛮不讲理，正待开口分辩，耶律阿保机把手放在耳边，忽：“等等，你们听，起风了。”

        “你笑什么？”

        “这虚无缥缈的龙泉宝藏还是让别人去争罢，我就捞点实实在在的好。”

        耶律阿保机生于大漠，面对风暴更有经验，他对着睁不开眼的李星云和蚩梦大喊：“往树那边跑，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蚩梦听了，和李星云嘀嘀咕咕：“他好凶啊。小哥哥你有没有闻到，好大一醋味啊。哦对喽，这位岐王是个姑娘家么？”

        ②作者为李存勖，全词如下：一叶落，搴朱箔。此时景物正萧索。

        李星云震惊地看了一眼刘亿，不，耶律阿保机。没想到这位契丹皇帝，汉话说得这样好，他一点没听出不同来。不过这些天相下来，他觉得耶律兄慷慨豪迈，不像坏人，注意力随即转移到面前的李存勖上：“你是李克用的儿子？”又想起之前师妹透的八卦，“那什么，我和岐王关系不错，你这样不会令她为难么？”

        “静？全都在蠢蠢动罢了。晋王李克用，岐王李茂贞，再加上李嗣源，李存勖，这一树李花全都苞待放呢。”袁天罡慢慢走出藏兵阁，檐下的风铃不断摇晃，叮当作响。还有一位真正的天家血脉，态度不明。

命。”

        石瑶步伐轻盈跟在他后：“有谁会这个出鸟呢？”

        袁天罡果然不像之前对上官云阙那样大发雷霆，只重重哼了一声：“那也必定是李存勖，而不是我。”

        风起于青苹之末，侵淫溪谷，飘忽淜滂，蹶石伐木，梢杀林莽。李存勖暗不妙，只是狂风倏忽而至，想跑已是不及。他下盘基扎实，架不住脚下沙石松，本立不住脚，被风出了好几里地。

        无声无息拾阶而上的李明达默默摘掉了面。

        石瑶：“如今各方势力全都偃旗息鼓，藏兵谷好久没这么安静了。”

        镜心魔喜：“殿下，您决定要称帝了么？”

        石瑶的武功脑在三十六校尉中首屈一指，很得袁天罡重，而且她对袁天罡怀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情，在他面前姿态放松，不像其他不良人怕他怕得厉害。她开玩笑：“大帅，你有没有想过，这胆大之人可能就藏在某张面之下呢？”

        风暴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李存勖从没的沙堆中爬出，呸呸呸吐出嘴里的沙石，柔顺的长发此时也乱糟糟的。他一脸阴沉地掸落白衣上脏兮兮的沙灰：“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存勖抬一笑，不置可否。

        镜心魔觉得这实在为难人：“殿下，人不与天斗，这么大的地儿，怎么找啊。”

        ①汉朝末期因饥荒禁止制酒，饮者讳言酒，称酒之清者为圣贤，浊者为贤人。《三国志·魏志·徐邈传》：“平日棜客谓酒清者为圣贤，浊者为贤人。”本文清圣与浊贤分开，暗喻李淳风和袁天罡。

        画楼月影寒，西风罗幕。罗幕，往事思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