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虽算的上是南方人,又已来江南多年,却不喜欢泛舟湖上。比起靡靡nuan风chui着的湖上,他更乐意去迷雾笼罩的山中。但他既打定了主意要与公瑾修复关系,自然要选择速度快的。
于是乎,周瑜问他可准备了船时,孙策毫不犹豫地指着脚下最多只供两人一船夫的小扁舟。
周瑜斜眼睨了他一下,他一贯聪慧,孙策此举又过于明显,如何看不出来。
孙策也不慌神,他早料到如今这般局面,只搬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为兄不喜坐观湖的游船,咿咿呀呀的,与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纨绔公子小姐有何区别。劳烦公瑾多多包涵兄长。”他自然晓得这番说辞不能说服周瑜,只是说自己不喜,公瑾一向心ruan,堵了这tou定然只能接受现状乘小舟出行。
果然,周瑜也不说话,只叹了口气,就撩了袍子要上船。
周瑜没料到孙策玩这手,本以为对方只是想挑个轻松惬意的地方叙叙旧,坐着带ding棚的游船观景聊天,穿的依旧是宽袍直裾。
他才一迈tui,就觉shen后有人拽他衣袍,回tou才瞧见孙策弯腰替他捧着裙摆。虽说是宽袍大袖,却只是与孙策shen上不lun不类据说是自己据打猎习惯从骑she1胡服改的骑装衣服比,不过是平常穿的,不如何夸张华贵。
孙策要不叫摆子沾shi就得靠得极近,整个人几乎贴在周瑜shen上,能闻到周瑜琥珀色tou发上皂角的味dao,带着淡淡的梅花香。
不知那少年将军和紫发男子与美人缠绵缱绻的时候是否也能闻到清新淡雅的梅香?本来孙策只觉得自己嫉妒他二人与公瑾关系亲密,不如何想与周瑜跨过兄弟之义,如今却不免想入非非。
dao那其他的孙伯符果然不是君子,只想着与美人偷香,连义弟都下得去手。公瑾这般好,定然有其他虎豹豺狼窥伺,要小心些才好,别落入与那两人一般怀着不轨之心的小人手里。这般想着,孙策将手里的衣袍攥得更紧了些。
跟在主人shen后提衣袍的小厮大多瘦小,孙策shen形高大,是典型的武将之姿,如今却弓shen猫腰替人提着衣摆。周瑜瞧他好笑,又觉得哪有主公替臣下zuo这等事情的,劝他:“伯符心意我领了,提衣这是又失shen份ti统,叫人看到也不好。”
说着便伸手去抽那衣服,却被孙策将衣角握在手里不放,大有周瑜不从他这回便不松手的意思:“母亲常说我打扮的像犬戎蛮族,我见世dao未乱前官员人等多有跟从外族献伏之种,我以后就跟在公瑾将军shen后zuo侍从如何?”
他话说到这等地步,已是威胁恐吓了。周瑜只得自己先踏上船坐好,再由着孙策忙前忙后将他衣摆理顺摆好。
这种二人的小舟,往往是互有心意的才子佳人偷偷相约乘坐,又或者是一腔孤寂的文人墨客独自感怀饮酒。孙策是武将出shen,ti格健硕,他与周瑜两个男子面对面挤在船上就只能膝挨着膝,tui贴着tui了。
孙策能隔着衣服感受到周瑜的ti温,不如他时刻像块炭火烧着,周瑜像块nuan玉,不十分灼人却nuan人如春。这般感觉太好,孙策觉得只隔着衣物不够,情不自禁要伸手去握周瑜的手。被周瑜避了开来。
周瑜自小聪慧过人,如今却觉得很难猜测孙策如何作想。他与孙策本是少年交好,孙策江东起兵他不惜变卖所有家财投奔,可打下江东后孙策却同中了邪般逐渐与他疏远,甚至他一次去孙策帐中找他竟在帐外亲耳听到孙策称他俩“不甚相熟”。他本以为是权势富贵惹得人心易变,却不敢相信孙策是会zuo出鸟尽弓藏这等事的人,后来孙策确实并未夺他的权。周瑜便渐渐认了,孙策没变,也许只是他们却是已不再是故友知交吧。
如今这几日,孙策却像是被天矢she1中,转了xing子,非要同从前一般唤他表字也就罢了,还约他游湖泛舟,为了修复关系连像个下仆一般提摆托裙的事情也干得出来。若是有事相求有利可图,也不必zuo到如此地步。
孙策瞧见周瑜避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心中泛酸,想到梦中遇到的伯符公瑾是何等的亲密无间,比过一母同胞的兄弟那般天赐的缘分,是自己亲自选择的骨肉至亲,水ru交rong,紧密相连,将对方的血与骨肉都填满shen上心口每一daofeng隙,永不满足,直至永远。
明明,明明周瑜也选择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周瑜要避开他!
他死死地盯着周瑜因为闪避的动作从袖口里溜出的一节腕子,纤长却有力的。
正是这么一截腕子,被意气风发的少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