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影石是易耗品，承受不了几次灵力就会碎裂。

        她不能成为自己都讨厌、都瞧不上的人。

        她很高兴看到小狐狸的断尾重生了，如果他此刻的模样不是要吃人的话！

        了了嘴角抽动，“确实、没、太看出来。”

        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再考虑，再决断了。

        怪只怪她以为摩耶答应了替她保密，现在看留影石才注意到，人家佛子当时摇来着。

        人与人之间有时就是这样，说不清为什么就是非他不可，或没有缘由的，见之不喜。

        相比被故意瞒在鼓里的西辰二人，他很庆幸，在他还不知她死过一次之前，摩耶就给他带来了她复生后的留影石。

        南星辰低柔的一声轻唤听得了了打了个激灵。

        了了抬眸。

        “蔚忆雪……”

        激活神脉失败他不气馁，经脉寸断他不忧恐，走过时间长河，他知他会有机会恢复实力甚至一飞冲天。

        恐惧之后，便是无限的悔意。

        “我……”

“那个，其实那些灵草大多都是摩耶找到的，我只是还给他。”

        南星辰隔着曲无那凝视了了，“差一点没有弥补的机会。”

        “对不起。”

        了了尴尬地苦笑。

        听到意料之中的三个字，了了反而平静了下来。

        后悔吗？

        南星辰回以笑，无垢的笑容点亮了他素日冷淡孤傲锋锐乖戾的面容，纯净、温、带着不言而喻的信赖与喜悦。

        【还有我去找无之水的事也先别说……】

        救命啊！

        这回她确定没听错了，可――

        “谢谢”这两个字她也跟那个学长说了很多次，紧接着便是――可是对不起，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的事，我并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困扰。

        但却是，她见过的，最让人心动的南星辰。

        “我心悦你。”

        【南星辰他可能不太瞧得上我，不想欠我的……】

        了了倒着冷气步步后退。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南星辰解释完他的心迹被了了赶去闭关修复经脉。

        了了摇摇，释然地对南星辰笑笑。

        “我、你们――”

        一想到这四个字，他后怕至今。

        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你的付出对他人而言，指不定是惊喜还是惊吓。

        可时间长河没告诉他，她会横死！

        “不是――”

        “所以，姐姐拒绝我并不是因为什么魔族，而是因为你对南星辰爱而不得？不顾我的警告执意甩开狼湛孤犯险去找无之水，也是因为南星辰。他就这么重要？”曲无那释出狐尾，九条茂盛的火红狐尾如扇散开，烈焰一般摇曳，火势熊熊。

        算了，毁灭吧。

        了了放弃解释，从须弥戒中取出装着无之水的玉瓶，拇指无意识地在瓶口摩挲。

        辰朝扶住了了后退的躯，温柔又强势地揽在怀中，吐出的话言简意赅，“主人，朝很难过。”

        辰朝与曲无那罕见地默契互扫了一眼，二人眼底的情绪如出一辙。

        “你现在，可后悔遇到我？”南星辰低声问。

        “？”了了前踏半步。

        想笑，幸灾乐祸，又有些物伤其类的怜悯。

        这不是她熟悉的南星辰，甚至是书中不曾出现大纲中也不曾提到过的南星辰。

        后悔自己的懦弱、自卑、自怨自艾，后悔他一次次的口是心非让她误会，后悔还没有……亲口告诉她，他真正的心意。

        “谢谢。”南星辰小心翼翼地收起留影石。

        “对不起，因为无谓的自尊心，我错了很多事，说了许多口是心非的话，差一点……”南星辰垂着的双手受到刺激般震颤了好几下。

        【那个，不要让南星辰知这些是我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