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落山时,夕阳垂在天际,金茂林坐在病床遥望窗外,一架飞机划过镶着金边的云层,骤然没入夜幕消失的那刻,不禁热泪盈眶。
望着他彻夜未眠的颓然神色,眼眶也越来越红,痛苦到已经说不出任何话,刘艳不忍心再久留,也不回地临走之前,又丢下一段不容拒绝的请求。
金煜买了很多补品和水果过来,也带了金茂林在外最爱吃的馆子的饭菜,花了整个下午去陪伴他。
金茂林干老泪纵横的双眼,才转过来冲金煜笑着摆摆手:“小煜,你明天还要赶路,趁着天没黑透,赶紧回去休息吧。”
金煜失魂落魄地到达疗养院时,金茂林正在花园与几个老人晒太阳,闲聊了半天才看见他站在不远。
“我答应过七七,会对她负责到底,也非她不可!”
“知了,放心吧。”
自从摔了一跤,金茂林的也不如从前,如今还有一条不利索,到哪都需要坐轮椅。
过去一天的经历如梦魇般不真切,可钻心的痛苦汹涌传来时,却又会到彻底失去的疼痛,即便是垂死挣扎都变成了打搅。
意识到金煜是油盐不进,刘艳终于放出了不愿说的狠话:“金煜,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可你如果要纠缠到底,那阿姨到时候只能去找你爷爷,让金叔来劝你了。”
“七七跟你分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不要让她陷入我刚才说的境,也不要再我们母女走到关系破裂的地步,算阿姨求你了。”
今天天气明媚,金煜推着他在铺满阳光的花园溜了一圈,爷孙二人才回到病房。
一个下午过去,金煜始终无法将实情说出口,爷爷浑浊的瞳孔间布满红血丝,他已经许久未曾这般伤心,金煜更不到在他心上再划口子。
金煜面上终于出难色,那是刘艳最擅长拿的情绪:“金叔苦了半辈子,养病的时候还在盼望你能得到幸福,可没有双方家庭支持的感情本就没有希望。你爷爷一向不愿意麻烦人,我想他更不会为难我。所以别我去找他,也别让我当恶人。”
“从家庭这个因素上,你就不到让我满意,但这仅是我的原因,不代表你会被其他人否定。天涯何无芳草?何苦呢孩子?”刘艳心平气静地去劝着他,尽量维持着面。
又悉心地叮嘱他:“这两个人出门在外,难免会发生意见争执的时候,你是个男人,要多让着人家。还有啊,人生路不熟的地方,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让小姑娘落单了。”
离开疗养院,金煜才发现自己无可去,只能干坐在车厢发呆,却渐渐泪眼模糊。
金煜诚恳地求:“刘姨,您说的那些问题,我可以理解,也的确回避不了,但您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努力到让您满意,也绝不让七七受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