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哑儿出嫁时的嫁妆,排场,还有那俊俏的夫郎,绣椒心里不平到了点,想当初,她初一过,还未及笄,就被安排与哑儿的哥哥圆房,圆房那天只有两红蜡烛,一块红盖,连上的红衣裳都还是用婆婆的旧衣裳改的。
燕璇收回视线,又问:“你可清楚宿老汉?”
燕璇一惊,抬看她,“你婆婆早就知会发生这种事情?不对,是这条街的人都知会发生这种事情!”
过想想哑儿是个残疾,一辈子嫁不出去,她心里又平衡了。可不曾想,哑儿能嫁出去,还嫁的比她更好。
自个儿丈夫也是个没主见的,爹娘说啥是啥,胆小懦弱,畏首畏尾,还不如她一个女子有魄力,有能耐。
“想让她死无葬之地的不是我,我多想看她的笑话。”
她知于家父母不待见哑儿这个儿媳妇,所以那天晚上从哑儿家里离开后,她去找了于全的母亲,将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给了那个明的妇人,其他的事情便都是于家人的。
她不明白,明明她样样都强过哑儿,为什么还活得不如哑儿?为什么哑儿的运气就那么好?能碰上疼爱她的爹娘,能碰上不计较她天残的夫郎?
燕璇抬看了看天色,黄昏了,再过不久就要天黑了,然而夕阳依然不能直视,看得人眼睛发疼。
前年冬天,雪下的格外大,平日里甚少出门的哑儿,难得起兴想往大门口堆个雪人,那么巧就撞上了宿醉偷溜回来的于全,好些年未打照面的两人竟就这么看对了眼。
在柳前巷,于家家境是最好的,于全能言善,也是生意的一把好手,他能看上哑儿大家都觉得意外,他家里人极力反对,然于全宁愿与家里闹起来也要娶她这个小结巴。
“老天爷是向着她的,让她一辈子顺风顺水,便是孩子也让她比一般人轻松许多,进门不多久就怀了孕,还一举得了儿子。我就不行了,明明比她先成婚同房,这么多年了,肚子里也还是没个动静。她幸运就算了,偏偏要往我面前炫耀于全对她有多好,生怕我不知她过得有多幸福美满。”绣椒愤愤不平。
“以前不清楚,每次只听人说他不是个好人,让我们避着点他,可我也没感觉他有多坏,他铺子里的米面总是要比其他铺子便宜许多,大家去买米他也会看在邻居份上多给一斤半斤的。现在我才知他究竟有多坏,才知为什么自从哑儿生下孩子后,婆婆那么担心她一个人在家,才知为什么婆婆经常让我去哑儿家里陪她,连中秋夜也不例外。”
燕璇听完,重重叹了一口气,不是哑儿的父母,还是于全的父母,都是疼爱孩子的父母,在他们心里,自己女儿是宝贝,儿子是宝贝,唯独儿媳妇不是,不是从小养在边的童养媳绣椒,还是已经生下孙儿的儿媳妇哑儿,在他们心里始终都还是外人,他们会为女儿打算,会为儿子打算,就是不会为儿媳妇着想。
燕璇又想起刚刚那些大娘不自在的神情,突然地,又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所有人都知不是哑儿勾引的宿老汉,不仅没有帮她解释,还在落井下石,因为她们知,一旦帮哑儿说话,她们曾经被宿老汉祸祸过的事情就瞒不住了。为了自己,她们选择站在施暴者的那一边,选择将同是受害者的哑儿献祭出去。
“所以你不仅没有救她,反而颠倒黑白污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