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姑娘哟,峥哥哥他们是男子,男子不用嫁人,他们调点是正常的,你是姑娘家,姑娘家合该矜持些,笑不齿,行不摆裙,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可不能和他们男娃娃学……”
燕璇往一旁买了个兔子灯笼,借来纸笔往灯笼上题了几行字:天生男女本公平,人世荒缪分高低,莫听旁人荒唐言,女子也能志高强,可与男子争短长。
燕璇想起了在吕次宏家里喝酒的男人们说的那些个话,又想起了白氏的话,“女人家在外总是容易被人欺负,我不得不变得泼辣,变成个大家都害怕的泼妇。”,“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早在我把自己变成个泼妇的时候就疯了!”。
都说她疯了,白氏也点发疯似的应:“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早在我把自己变成个泼妇的时候就疯了!”
燕璇希望小姑娘听懂,也希望小姑娘的母亲听懂,可小姑娘的母亲却觉得她是在误人子弟。
母亲教育的话语还在说,燕璇却觉得被凉水浇了一,透心儿凉,为什么男孩子调就是正常的,姑娘家就不能调吗?姑娘家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姑娘家就不能有其他样子吗?姑娘家的归宿就只有嫁人吗?
是呀,这个世,姑娘家不能从政,不能读书,不能立,她们打从一出生学习的三从四德,妇容妇工,由始至终就是为了嫁人,为了嫁个好人家,而那些个男人还觉得姑娘们是势力眼。
与花容汇合,燕璇与她说了说事情的解决情况,白氏和那刘念儿一样,都是寡母独子,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儿子,到最后却还是成了个不称职的母亲。
燕璇将灯笼送给小姑娘,小姑娘不识字,不懂这些话,燕璇看了看一旁小姑娘的母亲,一句一句解释给小姑娘听。
小姑娘挨了两下轻打,满是委屈,她问母亲:“为什么跑跑会嫁不出去?为什么峥哥哥他们可以跑跑?他们不用嫁人吗?”
白氏母子俩被官差抓走了,吕次宏和一众喝酒的客人也被抓走了,白氏犯了谋杀罪,吕次宏一众人犯了骗婚罪,据律令,杀人偿命,骗婚罪则需杖打九十,夫妻判离,退还全彩礼。
她付出全心血的儿子,纵使丑得令所有人嫌弃,那也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宝,宝贝突然被其他女人拿走,她不甘心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她该明白,儿子不是个物件,他有自己的思维,就算再怎么亲密,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该放手时还是要放手,如若不到,就别去祸害别的姑娘,她为儿子付出再多,都不是她伤害儿媳妇的理由。
刚说完,远突然跑来了几个小孩子,为首的男娃娃提着一个兔子灯,其他人想玩灯,全都追着他跑,其中有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嚷嚷的声音特别大,叫着:“峥哥哥,给我玩一下,给我玩一下。”
那嚷嚷叫的小姑娘也被娘亲拉住了,娘亲轻轻往她面上打了两下,伸手点了点她的额说:“娘亲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跑跑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仔细以后嫁不出去。”
将他们送进官府,燕璇和宋青阳方才功成退,匆匆赶回灯会,那边正在清点竹签。
几个娃娃围着他们跑跑,大人们好一会儿才追赶上来,各自拉住各自的娃娃。
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见了这小姑娘,她才知白氏为了养大孩儿,牺牲了多少,从小到大的认知与姑娘家所有的矜持和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