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幼稚又苦涩的笑,然后开始唱歌。清冽而温和的泉水从他中淌出,整个楼都是他的膛,是他的共鸣箱。
紧绷和无法控制感随着血在他的全上下打转,从能被听见的心脏到四肢百骸,从清晨到夜里,他看着矮矮的天花板不过气。那屋上是厚实沉重的岩石和岩石,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人上。
周深有点小意外,鹿一样乌亮亮的眼睛又瞪大了点,一边轻声回应没想到你是老师呀,一边在想怪不得刚刚接通讯觉得声音熟悉。
周深坐在长发男旁边对男人摆摆手,说谢谢你,没事的,把这些东西也给那小孩儿吧,我不缺食物的。旁边长发男电脑提示音一响,长发男下U盘递给周深说好了,自己脑袋一仰又睡觉去了。
小姑娘扯着盛觅的衣角叫,周深猛然发现这是那天路口以物易物的小孩,急救箱放在周深脚边,盛觅对他讲述小孩的故事。教室外人来人往,五千米的地上风巍峨的重型机械。火焰向宇宙,人们远赴新家。
可这个世界上人实在是太多了,而曾经万物生长依靠的太阳,则像硫化氢之于现在的地球生命一样,令人感到生理上厌恶。周深出门,蓝色的地下城里被灯照的洋洋,四都闹哄哄,没有一块夜里的地方。
站着的男人笑着,恍惚间他后不是带紫外线的特殊阳光灯,而是真的太阳光,虽然现在大多数人都害怕太阳。但周深还是喜欢的,过去的亿万斯年把对阳光的向往镌刻在人的基因里了。
两个人还蹲着看受伤小朋友呢,一旁有个小姑娘扯着卷子瓮声瓮气的走来说,盛老师,我算出来车上有四点三个人。
眼睛的主人似乎早就认出周深,笑看他说,好巧。
他发着呆,摸摸手上的茧。那片长在他右手大拇指近节指骨上的,连着他虎口的一片薄茧,是长期握话筒留下的。他昨天消毒洗手的时候,发现它薄了很多。
他赶过去的时候着急,跑着出汗,完成伤口理后,还安了两个小朋友,等小孩让他逗乐,这才抬看见那熟悉眼镜框下的熟悉眼眸。
那行那行,我休息一下,刚刚怕您走了一路跑过来,累的。男人说着在周深旁边坐下,和人来人往的街一起晒字面意义的日光灯。
周深眨眼,他没什么想法,也不想写诗。在蓝不了的蓝色里,在不安静的长夜中。他就静静的坐着,看着一成不变的灯光和墙上的涂鸦,交织在一起产生奇妙的美感。重叠着混凝土纹理的笔,在人类通用的审美点上按摩踩踏。他看见角落有一段文字,那没有笔锋的字写的是:翡冷翠将重生绽放。
周深觉得脚麻,但让女孩一句话引注意力,看了看同样在看他的盛老师,笑得站起来。
3.
“我叫盛觅,盛开的盛,寻觅的觅。”盛老师看小医生蹲的半有点不遂,没顾得上小姑娘,伸手去扶。周深说谢谢,有点不自在,抬去看,觉得这位盛老师眼睛格外的亮。于是他也说,我叫周深。一周的周,深浅的深。
周深找不到去,就回到自己房间外应急通的楼梯上坐着,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点一支烟,但现在买不到烟,他也从来不抽。他只是记起来,黄金时代的影视作品里,烟总是在这种地方抽的。
没反应过来,想了半天是觉得是刚刚放包里那本影印书,于是摸出来递给了面前的人。
男人接过书,看看见封面的时候肉眼可见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舒了口气,笑了起来:“谢谢啊谢谢,刚刚我回去拿吃的结果回来一问居然已经换出去了,我这里这些东西给你吧,白拿你书我会过意不去。”
陆续有人来拷贝数据,这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午后。
雨水与惊蛰在褪色,节气们有一天会变成古人的浪漫。夜风不,小雨不下,这是一个温和的良夜。
歌声像水一样,渗进钢与水泥之间,将世界满打满算的
后来周深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是在他们区的小学。老师发通讯说有小孩子打架,了血,让区里的医生去包扎,周深就过去了。
他想出门走走,在无人的阳光下走走。
周深不太习惯呆在人多的地方,而分的住实在是太封闭了。再加上五千米地下这个事实,周深觉得自己是不是开始有点幽闭恐惧症,他会因为看不见空气而感到发自内心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