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像是瞬间凝滞了,桌上的饭菜也冷了几分。
他了干裂的嘴,像是在牌局里讨人嫌的狗笑。随着他走进屋,一浑浊的酒气和霉味扑面而来。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昏沉得像是蒙了层黄油,黏稠又恶心,怎么看都让人生理地反胃。
周惠彦平静地夹了一筷子鸡放进妈妈碗里,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没有钱,只是抵掉一点学杂费而已。”
“你他娘的插什么嘴!”周爸爸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这会儿被老婆的话彻底点燃。他猛地把周妈妈手里的碗一把摔在地上,瓷片四散飞溅,和他的怒吼一起在屋里炸开。
梦里,他似乎看见了她,站在一片烟雨朦胧的小巷深,回过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轻浅,却宛若梨花初开,连风也不舍得散。
“真没钱?”周爸爸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是在牌桌上怀疑对手出老千。
周惠彦闻言,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膝盖又往前一——准,狠绝。周爸爸
周爸爸脸上的笑意顿时冷了下来,他嫌弃地扫了一眼那陈旧的书包,嗤了一声:“就他妈知读书!老陈家的小子早出去打工了,现在一个月往家寄好几千,你倒好,还要用老子的钱!妈的,读书能当饭吃吗?”
周爸爸倒在地上,脸上充满了愕然和狼狈。他挣扎着要起,骂骂咧咧了几句,却发现儿子的眼神冷得让人心里发怵,像是刀子一般剜进他自尊心的最后一寸。
周爸爸回来的时候,屋里母子俩正围着小餐桌吃晚饭。周妈妈一边往周惠彦碗里夹菜,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他:“学校里记得照顾好自己,别光顾着打工忘了吃饭。”
周惠彦低吃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偶尔点应和,待会儿吃了饭,周惠彦还要去赶车回学校。
他愣了片刻,像被针刺了一下,随即从地上猛地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妈的,小兔崽子要造反是不是?”周妈妈吓得脸色惨白,慌忙扑上去要拦,却哪里拦得住。
周妈妈放下筷子,忙不迭地起给他拿碗筷,低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和儿子说几句话吧。”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温顺。
周爸爸被制住,嘴上却不肯服,骂得天花乱坠:“不孝子!白眼狼!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生了你!”骂声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但更多是虚张声势的色厉内荏。
。他将照片贴在口,闭上眼睛,像抱着一个沉默又依赖的灵魂,慢慢沉入梦乡。
下一秒,周惠彦猛地站了起来。他看上去瘦削文弱,但手上却出奇有力。他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竟然把周爸爸重重地掼在地上,地板发出沉闷的一声响,仿佛整个屋子的阴霾都被这一下撕开了一口子。
周惠彦没有回应,只是继续低吃饭,动作不急不缓。倒是周妈妈按捺不住,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终于开口替儿子辩解:“他以后考上好大学,不比谁赚得少!用着你的钱了吗?”
“要不你搜搜看?”周惠彦淡淡地回应,干脆利落地把书包推到他面前。语气里听不出挑衅,却有一种针锋相对的冷。
门口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周爸爸站在那里,似乎被眼前的温馨画面绊了一下,脚步稍微停顿了片刻。但不过两秒,那点迟疑便被一种更强烈的望击溃——牌桌上的望。这种东西,总能让他丧失最后的廉耻。
周爸爸嘿嘿笑了几声,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两下,随即开口:“学校怎么样?听说你在勤工俭学?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啊?”
周惠彦从容上前,一把扣住父亲的手腕,将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他把父亲抵在墙上,膝盖住尾椎,语气冷得像三九寒冬的北风:“爸,再让我知你欺负我妈,我保证让你在医院躺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