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理公务。”他不得不将满怀的情思吞回肺腑，恋恋不舍地去理此次强行换届导致的风波了。

        但就在这等气氛中，泠疆被桓钦唤到了衍虚天的书房。

        “而且，最近火毒确实发作加剧了。”耗费在公务上的时间变多了，应渊又是能忍的子，同一室背对着他死活不动声色，桓钦险些就要被糊弄过去。

        “……这等手段，你连玄夜都不如。”火德一雾水，可染苍已了然，竟抛下一句话，没有再和应渊说什么，直接往前推门而出。

        不，如今就有个最佳的机会——

        被到绝路时，应渊仙魔同修自创的法子，比起单纯自行运转的永夜功，可是只强不弱。

        火德元帅在凝滞的气氛中识相闭嘴、不曾追问，北溟更是不敢逗留。

        想不到这些天占尽优势、霸肆意的桓钦，被帝尊点拨了一句话，就学会了怀柔，应渊迷茫地沉默了。

        而非现在这样，又想用，又不得不警惕，生怕他逃之夭夭，变成威胁。

        好在他太了解应渊的脾，又深知最近已将陶紫炁早前采集的药消耗一空，应渊的火毒发作本来就应该渐渐频繁，当然能发觉疑点并肯定自己的猜测。

        “泠疆。”他幽幽：“现在最想应渊死的，可不是与应渊有仇的人。”

        那些还有余力供职于新朝的，则作为修罗族入魔族的代表，与加入天庭的各方新血一样，同样为桓钦所用。

        两人迟疑一下，再看魔尊，他已经抱着帝君低声哄人了，瞧都没瞧过来一眼，大概率不会他们哪怕出门就打架的行为，便也飞快出去了。

        嗯，作为修罗族大祭司，泠疆对此没什么意见。

        他为现任天帝，连个寝都没有，一下朝就回衍虚天，办公都要赖在应渊的寝里。

        桓钦心知，此番若不能把正事理好，还公私不分地胡闹，心有芥的应渊对自己会更看不上眼。

        若应渊帝君死于魔尊桓钦求而不得的欺辱，为了应渊的

        可桓钦不但没动天庭除了帝尊与三大帝君外的高层，还不在意门庭、种族，大力培养有上进心的年轻仙人，优先将之推荐到实打实办事儿的内学习实践。

        隔阂就在无形中削减许多，局势显得分外稳定。

        不过，就算应渊仍然够强，还因为火毒发作越发不肯让人近，常人本难以进入内室，桓钦也不愿意衍虚天对外有任何可供利用之机。

        东极青离帝君抬手推开魔尊：“魔尊如果是来通知庆功宴的，本君知了，定会准时到场。”

        一旦真败下阵去，又看清接任者的能力，这位从来都拿得起、放得下，正如最初那一世，染苍宁愿不揭真相不复活，也要压制应渊的血脉，以保住染青最后的血脉。

灵识撤走，赌的就是魔尊桓钦若当真一统六界功成，必然会继续困应渊于衍虚天，这座昔年由帝尊所赐的府邸。

        他留下灵识，本就是有意窥探桓钦接下来在衍虚天的行踪与应渊的境。

        帝座上的人换了，天化为囚笼，帝君如囚鸟，无异于最大的羞辱。

        “你为何，命我族锐与魔兵合编后留于仙界听命于你的那些人，为你驻守衍虚天？”对于桓钦的命令，他颇为不解：“应渊仙灵大损，血大失，日日夜夜都被你看得严严实实，唯上朝那段时间你不在，这还能翻起风浪吗？”

        “噗嗤。”一时间，泾渭分明的各族被差使得团团转，累到气吁吁的时候对望着，瞧见彼此都灰土脸，不禁莞尔一笑。

        而他每一次为天帝，都致力于变革，也早就发觉，染苍不是一心霸占位置不动的野心家，而是没找到合适的继承人才会不放心。

        倒不是泠疆小瞧应渊的能耐，而是桓钦实在是看得紧。

        “这些拿去给北溟。”听见泠疆的话，桓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口叫来了轻昀：“这几个给烁骅送过去。”

        想到之前在床笫间的狂言妄语，桓钦哑然失声：“我……”

        魔域需要改造，桓钦便将地止交给北溟和月瑶，还命龙尊、尊后随行。

        轻昀、陆景还没反应过来，仍然尴尬地站在旁边，刚关上的门已经又轻轻开了。

        应渊为四大帝君之首多年，理公事的能力是但凡不故意找茬就绝对没人有意见，为桓钦查缺补漏绝对够格。

        且因桓钦本寿数绵长，仙界仙官又多是德标准很高的人，修罗族除了分未曾掠夺寿元的，都骤失了非己之命数，还被桓钦、泠疆联手压着，一时半会不论愿不愿意，都只能回族地享受着阖家团圆之乐。

        “应渊，你可以恨我。”但是，桓钦忽然就长了嘴：“可我不让你扔茶和棋盘，只是想告诉你，千年万年来，别的都可以是伪装，唯独与你相交不是。”

        应渊拧起眉，感受到桓钦抱着他的力度，在听见那一句后大了很多。

        这些日子从仙侍混成天兵女将的玄机神色似是焦急，站在门外对他们招了招手。

        此后，饶是早就把握对权力的集分之度，初任天帝的魔尊也还是忙于公事数月。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见泠疆这般沉得住气，桓钦才一边瞧着手里的情况汇报，一边整理玉简堆，嗓音却是很轻：“他太安静了，这不像他。”

        多次轮回，他被制住不止一次，桓钦为了阻止他祭天，每次禁锢方式都有改进，可最终总会被绝地翻盘。

        应渊帝君从不认命。

        好在魔尊历经多世，知晓帝君最重视天下苍生，于此早已心有成算。

        他也刚好是责任心重的，就算火毒未愈、伤势还不轻，都不太可能放心桓钦接任天帝后的六界发展。

        染苍在位时，六界就暗涌动，换成他这个修罗，难真能风平浪静？

        “……不好。”可他仅仅迟疑一下，就下了刹那间摇曳的柔心。

        泠疆乐得应渊从奏折里看出一星半点，再被大业越发固若金汤的局势狠狠打击，最终能真正为桓钦所用。

        此番，桓钦之所以拿走仞魂剑，间接让应渊弃了永夜功，也因为应渊的资质并不比玄夜差。

        同时，他也毫不在意仙魔之别。

        “并在宴后……”话至此，他表情愈加冷淡，加重语气：“扫榻相迎！”

        “你不想再陪我品茶与我下棋，我可以慢慢等你愿意。”桓钦埋首于应渊颈间，却难得没有动手动脚占便宜：“但我送你的都不要扔，好不好？”

        寸草不生的仙界之北因修罗怨念在复活后散去，可以开始垦荒了，他当即差遣在荒僻魔域都如鱼得水的妖魔先测地利，还派了仙侍们跟着去帮忙。

        他踟蹰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能哄应渊一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