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们不愿帮我！我一个人多费劲啊，总得找个帮手。”加奈塔不耐烦地大声嚷嚷。

        孕妇吓了一，见约翰好奇地看着自己脸涨得通红，扭着凑到了修女和加奈塔之间加入争辩。

        加奈塔得到靠谱的助手后心情大好，对着约翰的呕吐物都不生气：“那些修女都愿意提供免费场地了，还是不愿直接帮我，说这是杀人……唉，该说是好人吗？算了，她们还会照顾患者，也不错了。”

        “你说得对。”蜜雅低声笑笑，“祝你一切顺利，不要背叛魔女大人哦？”

        但酒也难掩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已经习惯了加奈塔作风的约翰不由再度升起不安。这个魔女，不会真的用活人药吧……？

        加奈塔的表情变得古怪：“你出生那会儿我还没干这一行呢。”

        “不用，”蜜雅摆摆手，“反正也就是把实话转告给了那个女人。好吧，也不算实话……”

        约翰思索了一下，加奈塔没叫他瞒着，下水的人也都知：“她这几个月都不在王城。”

        “我都不敢告诉他……我们之间没有孩子了。”蜜雅弯下腰，给这个妇人最后一击，“或者说，可能一开始就没有。因为……那晚太混乱了，我不知那个孩子是他的，还是他父亲的。”

        蜜雅把玩着那条项链，抛接两下，扔向帘子后。一只手准确地接住了它，连带着手的主人也走出了幕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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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孩子若被生下来，他会觉得更难过。”

        不过是因为西恩能提供他需要的药物罢了，幻觉也是药物带来的。蜜雅藏起一抹嘲笑。

        和恐怖的名字不同，这间屋子坐落在圣母教堂的地下室，并且比下水的实验室干净多了，加奈塔甚至每次来这都要换上一套刚洗好的利落男装。

        “他说他想要获得安宁，那段时间他总看到幻象，地狱的幻象。”蜜雅绕着蹲在地上的夫人踱步，继续倾吐，“可能是死亡将至，天父给他的启示吧。那段时间他特别温柔，对每个人都很好……”

下来，再次关上门。

        一直躲在屋中的人正是约翰，他把项链拆开又合上，雪莱夫人居然未对这件出自他手的工艺品产生怀疑，顺利过了。

        尤利娅难以置信地猛抬，瞪着这个疯女人。

        约翰又吐了。他没法理解加奈塔的神经怎么长的，干完这种事还能吃得下。

        不过她想找制作者也找不到就是了。

        妈妈……或许我该变成那样吗？一滩没有意识的烂泥、不用面对所有苦难……

        约翰：“恭喜，我会告诉她的，蜜雅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到底是要干什么？约翰竖起耳朵，手上仍在继续加奈塔没完的消毒工作。

        这次因为孕妇的坚持加奈塔没让他参与，但之后，只要雇主不排斥，加奈塔就会让他一同进到里屋中，那里有带拘束带的折叠床和麻药柜，还有各种长短不一的银质……。

        “约翰，”蜜雅叫住他，“魔女大人最近不在吗？”

        “不了，麻烦你俩够多了。”蜜雅从后抽出一个布偶，用它温小腹，“约翰……我虽然不后悔，但是，还是有点难过……”

        “老师，”约翰着眼泪，手还在颤抖，“妈妈要是能遇到你就好了。”

        尤利娅仓皇而逃。

        加奈塔对于他没吐在手术室倒是十分赞赏：“不错，待会儿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女人们的声音很轻，就是为了防止他听见，但很快他就知是为什么了。

        “谢谢，蜜雅小姐。”约翰微笑着致谢，“我会牢记你的恩情的。”

        乔治，她善良的乔治。尤利娅捂住脸，失控地大哭起来。

        “按你说的了。”蜜雅躺回榻，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爱是假的，项链也是假的。

        *

        “怎么会。”约翰把项链收入口袋，“我可是‘魔女的夜莺’啊。”

        “他说……他害怕您，您的爱让他窒息。”蜜雅在她耳边恶毒地吐息，“他知自己的出生是建立在那么多孩子的死亡上时……他哭了，在我怀里哭得可伤心呢。”

        “哦。”蜜雅有些失落，“你帮我转告她一声，我钱赚够了，过几天就准备回乡下买个庄园，等安定下来会写信给她，欢迎你和她来玩。”

        加奈塔只顾着给自己口罩并清洗那排“刑”，约翰仔细观察她的动作，不敢多问。

        不久后，一个修女扶着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妇沿石阶下到屋中，她看到约翰面诧异，拉过加奈塔低声交谈。

        魔女对他敞开的第二个巢是“血腥小屋”。

        约翰再一次谢，准备离开这个屋子，在这里的事已经办完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敢让他出生。”蜜雅笑笑，用铁棍指向出口，“再见了，夫人，回你那高贵干净的家吧。”

        约翰第一次完成这个工作时，跑出来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