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近
辛萤在沙发上睡着了,睡着以前也没理他。
她没枕枕tou,卷着毯子贴近沙发的靠背。梁遇琮关上了房间内的灯,在她tui边坐好。昨天辛萤说想看书,但屋里的灯光太刺眼。齐嘉找来一盏落地阅读灯,灯珠的光线柔和,映出窗中的花影和她白皙的脸颊。
梁遇琮低tou看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抬手将她颊边的碎发都拨到耳后。
辛萤睡觉的时候喜欢贴着东西。刚到他shen边的第一晚,她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去主卧,最后又犹犹豫豫地去洗澡。他在客厅内等了二十分钟,听到浴室里传来她的叫声。他推开门进去,辛萤正在站浴缸旁边。她shen上的睡裙被花洒里的水浸shi,tou发也shi了,像一只暴雨中的落汤小鸡,有些不知所措。
她解释自己没用过这种花洒,上面没有标识,不知dao该往哪边旋转。
声音有点小,好像是怕他怪她。
洗完澡后她才挪到床边,对自己刚刚的行为zuo出补充解释。因为她们家之前连太阳能卫浴都没装过,用的是一只大的黑色热水袋。屋ding的热水袋有一条胶guan连着塑料花洒,等到白天太阳晒热了就可以洗澡,所以她习惯在中午洗澡。她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比划胶guan的长度,可能是怕他看不起,说了两句就不再说了。
她贴着床的边缘睡觉,他将她抱过来时,她猛地睁开眼。
她又解释自己在城里还没有找到工作的时候,经常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入门的板凳上坐着睡觉,习惯靠着墙。这样别人靠近她,她也能第一时间醒过来而不是摔到地上。
她每段话都只说几句,说一句又抬tou,然后没说几句就闭上嘴巴。她把自己在察言观色写在了脸上,有点可爱,又有点可怜。忽然想起这些,梁遇琮对自己将这些细节记得清清楚楚这件事感到有些奇怪。比起他一成不变的生活,辛萤描述的她的生活就像一本斑斓的蝴蝶标本书,不知dao哪一页就会冒出新奇的东西。
过得那么苦,怎么还能这么开心?
土地里蒸腾的热气和天穹下皎洁的月光都能在她的嘴里变得生动而有趣味,她说起这个就不说自己受饿受困的事情了,好像来时的路都通达无比,只有清风徐徐过,明月照大江。
梁遇琮的手托起她的脑袋,将她扶到枕tou上。这个动作停了一秒,他干脆将她直接抱到了怀里。经历过激烈的xing事,她睡得很沉。梁遇琮拉起毯子盖到她shen上,继续端详着她的脸。感激,她的心里只有感激――这句话像心里忽然冒出来的刺,他不禁nie紧了她的手腕,以此抵消心中强烈的不适感。
齐嘉敲门进来。
“梁总,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辛女士和柳笛的航班大概明天晚上到。”
“还有国内的gu东,这几天关于您一直待在新西兰的事情引起了一些特别的猜测,包括梁董和您的爷爷也频繁问起您的行程――总之,您可能得回国一趟了。”
梁遇琮点tou,却没去看他。
齐嘉一想起这个tou就有点痛,梁遇琮抛下国内的gu东连夜飞来新西兰,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回家。梁羲和昨天再次向他下了最后通牒,必须在正月十五回家吃团圆饭,顺便见一下谁谁谁的女儿。原话有点难听,他只能挑着重点转述。
梁遇琮在电话里的回答更利落:“大姐,我已经表示过我对联姻没有兴趣。如果你实在喜欢那位千金,我支持你们发展一段禁忌的感情,前提是你最好chu1理好你三五成群的情人。”
梁羲和砸电话的声音又重又沉。
齐嘉感到很绝望。
梁遇琮的手顺着她的后背向上chu2摸她的脊骨,又沉默地移开手,换了一个更亲密的方式拥抱她。齐嘉皱了皱眉,低声提醒dao:“梁总,医生说您的手臂在完全康复前最好避免再过度用力。
见到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辛萤会开心一点吗?
他怀着这个疑问看向她的脸。辛萤的脸贴在他的xiong膛前,呼xi安稳地起伏。她前面的话再度从耳边冒出来,明晃晃地指出了她不开心的本质原因。梁遇琮意识到这一点,扶在她手臂上的手僵ying地挪了一下。从满shen满心的依赖到唯恐避之不及,究竟用的是一个月还是四年,这样的想法让他瞬间备受刺激。
他看着她,两gen手指并起,最终nie向她的脸颊。
“那匹ma准备好了吗?”
辛萤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来才发现自己好像被人抱去洗过澡了,shen上的长裙干爽而舒适。她瞥一眼病床上的人,人不在,她松了一口气。赵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