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也为了避免引起其他客人的不满，老鸨只会公开号码。否则碰到些没花多少钱就被锦瑟选中的客官即便不被胖揍一顿，也会被唾沫淹死。而且这样也更利于雅阁长久的经营。

        不仅是小倌，即便是生在皇室的公主最后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古代似乎是酿造悲剧的温床，有多少人真正掌握了

        “初次见面，家锦瑟，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一边说着，锦瑟自然地从小侍手中接过酒壶，为顾未曦倒了一杯玫瑰色的玉酿。然后慢慢掀起眼帘，用一双天生包裹着情丝的美目注视着她。

        当顾未曦看清他的面容，眸中不禁划过一抹惊讶。因为这令无数妖趋之若鹜的锦瑟公子并非如想象那般惊艳，甚至不如方才与她肩而过的某个小倌。但这算不上致的五官拼凑在一起却十分耐看，一颦一笑间也尽是超越别的柔美，像极了即将化蝶的鸢尾花。

        就好比顾未曦之前就注意到，雅阁除了老鸨之外，小倌和侍从均保留了妖的特征。这其实是因为，妖界崇尚血统和妖力，血统越杂越低级的妖，外形就越偏向于未开化的兽，只有强大的妖才能同时拥有兽形和人形，且可以自由选择分特征的外。

        顾未曦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香薰反而让她加剧了戒备心，但此番她是有求于对方，顾未曦勾起嘴角，认真地看着他，“公子叫我未曦就好。”

        锦瑟公子与老鸨一样，是雅阁唯二看不出妖形的妖。这虽是他自己的选择，但这里的妖都知他其实是为了雅阁。因为在这一行的大环境下，只有出牺牲才能得到回报。这就像不知始终的莫比乌斯环，无论是为了雅阁还是为了自己，只要出现了第一个顺从的人，就会相继冒出一个又一个，最后演变成潜规则。

        而此刻的她还没有意识到，人类与妖的思想和三观有多大的差别。一些在她看来理所应当的事，对于妖来说可能就是天方夜谭，反之亦如是。

        “‘蒹葭萋萋，白未曦’，真是个极好的名字。”锦瑟眉眼弯弯地凝视她，”家的名号虽为公子，但还是初次听到有妖会这么称呼家，真是叫家心中既欢喜又觉得新奇。“

        即便到了牌的位置，他的出终究是低贱的小倌。妖们或许会为他一掷千金，或许会留恋他的温柔乡，但没有妖会愿意让一个不知有多少入幕之宾的小倌成为自己的伴侣。他的命运早已注定，就像这离耳一样，光鲜亮丽之下尽是颓靡。

        不抱希望的顾未曦思绪早就跑远了，最后还是栀栀踩了踩她的桃木牌子，顾未曦才反应过来老鸨口中的那个幸运儿竟是自己。

        说起来其实这很奇怪，妖族明明那么厌恶人类，却在不知不觉中育成了对于妖来说如此畸形的审美。

        交了卷，顾未曦立刻在了桌上。栀栀将两个肉垫搭在桌边，凑过来了她的脸颊，顾未曦这才被治愈了一点。

        顾未曦在老鸨的带领下来到了锦瑟公子的屋里，一路上不少小倌都用团扇掩面，出一双弯月似的美目看向她。还有些小倌凑在一起，彼此间不知说了什么，两妖皆是羞红了脸。

        所以，一般的青楼和小馆馆为了迎合大众口味，会人为切除或施法改变他们属于兽的特征，让他们看起来更有观赏。这样的法虽丧心病狂，却是这个行业被默许的潜规则。

首古诗就能博得众彩，顾未曦可是答题答得都快吐了。难这就是现实与理想、玛丽苏女主与炮灰祭品的区别吗？

        踩着猫一样悄无声息的步伐，一袭华袍的锦瑟公子如期而至。不知是否是顾未曦的错觉，她总觉得空气中顿时多了一丝属于海洋的气息。

        房间分为外室和内室，之间隔着由珍珠和贝壳串成的珠帘隔开，每每碰撞在一起，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朦朦胧胧，半遮半掩，又平添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退到一旁的小侍点上了香薰，兰麝包裹着花蜜的甜登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营造出了一种暧昧缠绵的氛围。这是雅阁为了助兴特制的，虽达不到春药的情效果，但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

        本以为需要等很久，毕竟妖多题也多，却不想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顾未曦严重怀疑对方恐怕是只看了第一题的第一行，觉得不合心意就整张都不看了。

        在她打量锦瑟公子的同时，他也在细细打量顾未曦，打量这个文墨间与妖界格格不入的桃花妖。他阅人无数，也还是第一次见到眼眸如此清澈、气息如此干净的妖。或许是因为年岁尚小，也或许是因为初入尘世，眸中的情绪就像是画卷一样尽展在他的眼前。

        因为关系到自己的下场，顾未曦答得很认真，可谓是拿出了当年高考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