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勇的家不大,在河下村的边缘,靠近田野和山脉,出门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村中心的卫生室。房子从外面看很旧了,房前的院子也小,只用石tou简单围起来,里面有一个小菜畦,一个大水缸和一个用来晾衣服和腊肉的架子。屋ding的瓦砖有些缺损,在经年的风chui雨淋下褪成很浅的橙褐色。外墙上的水泥补过很多次,深一块浅一块的。墙上嵌着一扇不大的窗hu,窗hu玻璃很厚,他们这边冬天冷,夜里风chui得呜呜叫,窗hu玻璃至少要叠两层。窗外的窗台上搭着一大捆枯萎的麦子,玻璃上新帖了一张囍字。透过模糊的窗hu玻璃,可以看到屋内亮着nuan黄的灯光。
陈常勇被灌了点酒,但他一向克制,从不酗酒,便没有醉,只是脸颊发红。他看着陈莺——他的儿子,坐在被灯光笼罩的书桌前,lou出很天真高兴的表情看着他。
陈常勇问:“怎么还不洗澡睡觉?”
陈莺答:“等着爸爸呢。”
陈常勇于是转shen离开卧室,走到后院。后院也不大,一边放着很多杂物,有锄tou,铁锹,扫帚,看起来不太干净的桶和盆,还堆着柴火。但另一边,却放着一个木制的浴桶。那浴桶和普通的浴桶长得不太一样,木tou的颜色偏深,浴桶边缘虽然被磨得十分光hua,边缘以下的表面却稍微有些cu糙。
那是陈常勇自己zuo的浴桶。因为陈莺喜欢泡澡,他就去后山拖回很多木tou,在后院哼哧磨了大半个月,磨出一个浴桶。他还在浴桶周围用木条和塑料布搭起一个简单的棚子,铺了两层厚厚的塑料mo,免得陈莺泡澡的时候受凉。他特地买了很长的水guan,从屋外绕了一圈,从厕所那边的热水qi接到这个简易的“浴室”里,好让陈莺随时都可以洗到热水澡。他还在棚子上面搭了一个很小的吊灯,灯虽然不是很亮,但足够把这一方小小的空间照亮。
陈常勇把浴桶里放满热水,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然后走回卧室,对陈莺说:“洗澡。”
陈莺在看今天婚礼上村里人送来的贺礼,他见陈常勇走进来,便对他伸出白生生的手臂,语气jiaojiao的:“爸爸抱我去洗。”
陈常勇于是走过去,把陈莺抱着站起来,给他脱旗袍。旗袍很合shen,卡在陈莺的pi肤上刚刚好。陈常勇拉开他背后的衣链,光hua洁白的pi肤便顺着下hua的衣料展开。陈常勇把旗袍卷起来,从陈莺shen上脱掉,然后把赤luo的陈莺抱起来,走到后院。浴桶里的水汽将垂下来的塑料mo蒸得雾气腾腾,陈常勇走进那团雾气,小心地把陈莺放进水里。
一阵轻轻的水声响过,陈莺被热水浸泡得眯起眼睛,lou出小猫一样的神态。他的tou发还挽成簪子,没有散下来,陈常勇便不用去搂他的tou发,只拿过mao巾,袖子卷起来,手伸进热水里,握着陈莺的手臂,很轻地用mao巾给他搓洗。
“爸爸。"陈莺开口叫他,声音拖着介于少年和少女之间的,清甜ruan亮的尾音,”你也一起洗嘛。”
陈常勇低着tou,沉默地帮他搓洗过手臂和xiong口,又让他转过shen去,给他搓洗脖子和脊背。陈常勇看着陈莺清瘦的脊椎骨把柔nen的pi肤ding出点点骨痕,脖颈很柔ruan的倾着,上面落着晶莹的水珠,水珠顺着细腻的pi肤往下hua,hua进热水里。陈常勇用mao巾很轻地搓洗那块pi肤,还是按出了一片鲜艳的红印。
“爸爸。”陈莺转过tou,又叫了一声。
陈常勇终于说:“我待会儿自己洗。”
陈莺便回过tou去,shen子在浴桶里动了动,向爸爸表达自己的不高兴。陈常勇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大会哄人,大多数时候都沉默寡言,有时候急了,也只是讷讷看着陈莺,笨拙地组织不起来语言。总是陈莺等不到回应,主动过来抱着他,用有点生气又很无奈的语气在他耳边撒jiao,说爸爸笨死了。
搓过了陈莺的上本shen,陈常勇便站在浴桶边,手里捧着mao巾,看着陈莺朝自己赌气的背影,站在原地不知dao该怎么办才好。
棚子里的水汽漫了一会儿,陈莺转过shen,看见陈常勇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好叹了口气,自己转过shen来,抬起一条tui放在浴桶边缘,说:”爸爸,还要搓搓tui呢。“
陈常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