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吃晚饭。”程砚没有给他掉眼泪的意思，只是碰到一点漉漉的水珠，就慢条斯理把手收回去，低声说，“你可以对我发脾气。但是我让你吃饭，你就要吃。”

        “哥......”程嘉余抓紧被子，抬不安看了眼程砚，声音又低又急，全然没了几分钟前大吵大闹的气势，“你生气了吗......？”

        程砚终于开口，声音低冷，“要说什么？”

        没有回答。程嘉余眨眨眼，几乎要哭出来。他太害怕程砚不理他，每次被冷落都是一场翻来覆去的煎熬，几乎在他的心中留下深深的心理阴影。程嘉余往程砚的方向爬过去一点，放了声音，“哥，你别生气。”

        连父母都对程嘉余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哄了他好几次让他不要打扰哥哥谈恋爱，程嘉余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有几次母亲私下问程砚要不要把弟弟送去学校住读，免得小孩实在太任粘人，打扰了他正常谈恋爱。

        程嘉余窝在程砚怀里，小声说，“我不喜欢你去见周杨。”

        程砚的手掌轻轻托在他的背上，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透进热的温度。程嘉余听到他哥似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无奈，“嘉嘉，你是不是越来越黏人了。”

        程砚还是没有说话。程嘉余吓得不敢去看他的脸，低着忍着委屈和害怕，无措地叫他哥，眼眶越来越红，眼中已经开始盈起水光。

        程嘉余点点，忍不住小小地抽出一声哭嗝。慌乱的情绪稍微平息后，肤很快产生巨大的空虚感。程嘉余急需程砚温的温给他确定和安全感，来消弭方才程砚带给他的短暂不适。

沉默不语，他就每多一份恐惧，直到飞速在这种神被一点点消解的过程中丢盔弃甲，率先投降。

        “对不起。”程嘉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委委屈屈小声歉，“我错了哥哥，不要对我生气。”

        眼泪一掉下来就再收拾不住，程嘉余一个人可怜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掉眼泪，一想到他哥可能接下来好几天都冷眼对他，害怕得手脚都了。偏偏程砚始终静静坐在床边，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但似乎始终都在看着程嘉余，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哭。

        “不该......反锁房门。”

        ”哪里错了。”

        直到程嘉余一边抽鼻子一边小心挪过来牵住他的袖子咕哝着哥哥，程砚才终于抬起手，轻轻碰了碰程嘉余脸上的泪痕。

        “还有呢。”

        程嘉余又急又迷茫，不知自己还有哪里错。他怕回答不上来就会受罚，一着急就忍不住掉下眼泪，再开口时哭腔变重，“我不知......哥哥。”

        程嘉余咬着嘴，憋眼泪憋得鼻子酸涩通红，“还，还有......不该在电话里对你发脾气。”

        程嘉余把脑袋埋在程砚的肩上，不说话了。程砚说得没错，程嘉余的确比从前都要黏他。程砚和周杨刚谈恋爱那会儿，程嘉余虽然也是不高兴，却没有这样明着对两人的关系表达不满，更不会因此大发脾气。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程嘉余越来越讨厌程砚去找周杨，每一次看到了就会发火，不是哭就是闹，吵着不要程砚去见周杨。

        “不对。”

        “哥，我想抱抱你。”程嘉余开口，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轻飘不稳定，带着哭过后呢哝般的沙哑。

        程砚微微侧过，给出一个默许的态度，程嘉余便靠近过去，伸手抱住程砚的脖子，紧紧缩进程砚的怀里，闭上眼睛时睫颤抖着，他没有在程砚上闻到别人的味，这令他的心情迅速回温，情绪终于进入良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