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余的肤很白，光里初雪般的透亮干净，骨架带着双人特有的纤细美感，从锁骨到脚踝都线条柔分明。他的脸很小，嘴也泽小巧，显得一双浅色玻璃般莹亮的眼珠像小鹿的大眼睛，却没有鹿的温，反倒带着点少年人的倔强和坏脾气。

        程嘉余再次在程砚的无动于衷中感到绝望，这么多年来他越来越频繁地感到绝望，每多和程砚生活一天，程嘉余就越是痛苦，越是恨他的哥哥，阴暗隐秘的情绪堆积压迫在心脏里挤得一丝空隙也没有，程嘉余常常感到窒息的沉闷感，他不知自己还能撑到哪一天，或许有一天就忽然发了疯。

        “不奇怪吗？”程嘉余低声问。

        程砚又看了眼程嘉余上的裙子，思考半晌，开口，“穿得很好看。”

        一条白色丝裙穿在这样的程嘉余上没有任何违和感，即使他平时总穿着宽松的外套和运动。穿着装扮不妨碍程嘉余是个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孩子，虽然程嘉余本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程嘉余忽然发了脾气，“我说不想吃就是不想吃！你出去！”

        程砚的声音很冷感，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程嘉余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程砚握着他的小的手太热了，令他浑的血都要发。程嘉余摇摇，缩回自己的，眼睛盯着地面，“不想吃。”

        “不想吃，没胃口。”

        程砚注意到程嘉余紧张得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他意识到程嘉余可能在害怕什么，便握住他的手指，说，“只是裙子而已，这不奇怪。”

        程砚回到程嘉余的房间，拿冰袋为他敷在膝盖青的地方，说，“该吃晚饭了，我抱你出去？”

把程嘉余放在床上，半跪在床边，一手扶住他的小低查看，见程嘉余的膝盖很快浮现出淤青。他想起去冰箱拿冰袋，却在抬的时候看见弟弟满脸的自我厌弃，白净的脸颊因为羞耻烧得通红。

        说完转离开，带上了门。

        程砚静静看他半晌，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情绪。接着他站起，一阴影笼下，程嘉余低着看着程砚的脚，长长的睫因为强烈的紧张而颤抖着，但他揪着床单咬住牙，倔强地不肯抬。

        他一发脾气就后悔了，明明生怕哥哥厌烦自己，却仍控制不住心里的委屈和愤恨，冲程砚发怒，“出去，别烦我！”

        “别闹了，嘉嘉。”

        程砚微微皱眉，“怎么了？”

        接着就站起，离开卧室去厨房拿冰袋。程嘉余呆呆坐在床边，程砚甚至什么都没问他，不问他为什么突然想穿裙子，不问他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是否心情不好。准备好的说辞和行动全都泡了汤，程嘉余忽然又生出恨意，他偶尔会对程砚产生这种极端的感情，因为程砚的冷淡和平静，因为程砚是他的亲哥，永远不会因为看到自己的弟弟穿上一条裙子而产生任何冲动的想法。

        程嘉余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深深呼。他浑都了，穿着裙子面对他的哥哥令他每一秒都被推上羞耻的高峰，却又扭曲地品尝着自我的禁忌快感。小和手背还残留着程砚温热的温与掌心的感，程嘉余仿佛被这热度打上标记，只是

        程砚了程嘉余的发，说，“当然不。”

        热的掌心覆上手背时，程嘉余的小指本能蜷起，又哆嗦着放下。他盯着程砚宽大有力的手，脑眩晕地幻想着自己捧起这双手放在边亲吻，那会是一种怎样令人心脏骤停的感受。

        “行。”程砚的声音漠然响起，像一把冰刃穿进程嘉余的心脏，“我留着饭，你自己想吃就出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