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犯下的错并不会让傅映庭一直记得戚安。
那是他时隔多年后,再一次见到戚安。
“当然不是,妈妈说不能把名字告诉陌生人。”
小孩儿的上有超出年龄的违和感,接起来,才知不好相与。
小小的、安静的、不争不抢的,福利院里只有这个总是穿着一件黄色的小鸭卫衣的漂亮小孩儿看起来格格不入。
林特助远远地瞧见青年出来,就开着车跟在了后面。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傅映庭,关切地问:“要送把伞吗?”
傅映庭摇下车窗,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青年落寞的背影,他的眉紧锁,犹豫不决。
并不是排外或者抵,而是很机灵,再说不得好听点是世故和圆。
不会主动招惹你,但是如果你去和他套近乎,他会甜甜地对你笑,抹了蜜的小嘴说一些大人爱听的话,再旁敲侧击地引诱,用他无辜的、天真的脸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哥哥,你可以叫我七号。”
傅映庭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但是他会在戚安的上尝到挫败感,而且不止一次。
接踵而至的就是对戚安的关注和调查,为此傅映庭还盖弥彰地与校方合作,又投资了几个新的项目。不过,这次他
而是从福利院经过选出来,一直养在傅家老宅的林寻,也就是如今他的得力助手――林特助,成为了这件事的契机、他的执念。
这么多年,傅映庭私下没有放弃过寻找戚安,只是条件受限,他能提供的线索也不多,这件事便一直搁置到了三年前,参加校友会的时候。
他看起来心事重重,可坐在车里的傅映庭却没有心思去揣摩他的想法。
但那时的戚安更多的是激起他的爱怜与保护,傅映庭私以为傅家多养一个孤儿不会有什么负担,但是恰恰是他的恻隐之心坏了这桩或许本来能成的好事。
戚安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还不到十月份,下了雨也没有很凉爽,反而是闷。
随后戚安就被领养了,福利院不肯透领养人的信息,这时的傅映庭才意识到自己被一个才上小学的孩子哄得团团转,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他。
林特助的存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傅映庭,让他年少时的愧疚成长为了他的心患。
“是你的名字吗?”
傅家上下没有人赞同他的请求,为此傅映庭还被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起了风,窗外雨的扫进车里,密密麻麻地落在傅映庭的脸上。他闭了闭眼睛,把放在车门上的手又收了回来。
长开了,模样靓眼周正,个子也很高,看起来爱笑又阳光,被养得很好。
因为容貌没有大的改变,傅映庭一眼就认出来了他。
为此,傅映庭没少从自己的本就克扣的零用钱中省下好几瓶黄桃罐。
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他的手臂上,衬衫也解开了两个扣子。青年给自己拿着广告扇了扇风也无济于事,烦躁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他的心一点也静不下来。
是他画蛇添足、弄巧成拙了。
从第一次见面时,戚安就打破了他从不以权谋私的原则。
年轻人的子骨再朗,也禁不住这么造。
很争气,也很优秀,和他成为了校友。
雨水打了他的发,白衬衫上半分透了。两只手臂和膛的布料尤为夸张,几近透明,贴在戚安的肤上,黏黏的。
自始至终,留在傅映庭的记忆里就只有那件黄色的小鸭卫衣、黄桃罐和一个不愿意透漏名字、自称七号的小孩儿。
最终,他还是叹了一口气:“不用。”
戚安需要这场雨。